嫁给谢承泽是委屈吗?其实并不然。初雪深知以她的身份,压根不可能踏进安护侯府,尽管是以妾室的身份,对她而言,都已经是高攀了的。倘若真能嫁给谢承泽,对初雪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虽然与谢承泽只是初见,可是短暂的相处下来,谢承泽的气宇轩昂,谈吐不凡已经深深打动了初雪的芳心。可是初雪却不敢对沈梦璐坦言说,她其实是愿意嫁给谢承泽的,哪怕是以妾室的身份。
可是即便是妾室,安护候府要娶的也是望月楼的女掌柜初黛,而不是她初雪,她压根没有权利来决定嫁还是不嫁。低入尘埃的身份,让初雪苦不堪言。
初雪和初晴姐妹二人,犹如生活在暗处的蕨类植物,只有活在楚代安的背影下时,她们才是无忧无虑的。可是一旦失去楚代安的庇佑,初雪初晴却如同离开水的鱼一样难以生存。没有楚代安的首肯,借她十个胆,初雪都不敢擅自做主,以初黛的身份嫁人。
“是,多谢沈小姐。”初雪言不由衷地道谢。
沈梦璐摇了摇头,“你无须谢我,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初雪讪笑一声,不知做何回答。
“你有楚代安的消息吗?”沈梦璐忧心忡忡地开口,楚代安消失两天了,这似乎很有古怪。
望月楼失火的是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楚代安肯定是听到风声了的。可是眼睁睁看着望月楼被毁,楚代安竟然能隐忍两天不露面,这实在令人不安。怕就怕,楚代安不是故意不出现,而是没有办法出现。
沈梦璐去望月楼看过,原本高端大气的望月楼被烧得面目全非,一片狼藉。里面一些珍贵的物品,被人趁火打劫,洗劫一空。
初雪摇摇头,也是一脸担忧,“我被谢老夫人留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与宫主和初晴联系。”
沈梦璐叹了口气,也是,在这戒备森严的安护侯府,想要飞进一只苍蝇都不是容易的事。
“等祖母回来,我会请示祖母,让你随我去沈府暂住几日。”在找到楚代安之前,沈梦璐决定将初雪留在身边。比起安护侯府,沈府终归会少些耳目。
“是,一切听从沈小姐的安排。”初雪压下心头的失落,顺从地应声。
果然不出谢承泽所料,谢老夫人在午膳之前就回来了。沈梦璐得知谢老夫人回府,第一时间去请安了。
对于沈梦璐提出取消初雪与谢承泽婚事的请求,谢老夫人但笑不语。
“梦儿,你与沐王爷的大婚就在几日之后,这几天你还是安心待嫁为好。其他事情无须你操心。”谢老夫人的想法与明德宗和朱鄞祯惊人的相似。
沈梦璐叹气,所有人都在跟她说让她专心待嫁,不要管其他事情,可是偏偏就是因为大婚在即,她才更加无法安心。
随着事情的不断发展,沈梦璐总感觉她与朱鄞祯的婚礼是别人的牺牲换来的,这让她感觉她的幸福像是偷来的一样。有些事情不解决,她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静不下来。
“祖母,梦儿知道您为了梦儿费尽心思,可是流言止于智者,平息流言并非只有初雪代嫁这一个方法。”
谢老夫人侧头看着沈梦璐反问,“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不是吗?”
这年头,比起流言止于智者,流言猛于虎才是至理名言。更何况,真正的初黛是楚代安易容而成的,倘若这件事继续闹下去,难保楚代安的真实身份不被发现。
“祖母,我……”沈梦璐语塞。她承认,让初雪假冒初黛嫁入安护候府是最捷径的,可是她终归于心不安。
谢老夫人拉过沈梦璐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慈爱地拍着她的手背,“好孩子,偶尔的时候要学会自私一点,只会自己考虑一点。人活一世,不可能时时做到问心无愧。”
沈梦璐表面上看起来拒人千里,待人冷淡,其实骨子里却比谁都善良心软。谢老夫人到底是过来人,沈梦璐在纠结什么,谢老夫人心里又岂会不知。
“祖母,梦儿不求问心无愧,只求心安理得。可是这件事上,梦儿连心安理得也做不到。”谢老夫人温暖的掌心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沈梦璐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她温驯地将头靠到谢老夫人的膝盖上,用心感受着谢老夫人带给她的安心的力量。
“梦儿,为人处事要学会换位思考。你看来不妥当的事情,在别人看来说不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呢!”谢老夫人轻轻拍着沈梦璐的背,柔声细语地说道。
“以初雪的身份,能嫁到安护候府,何尝不是一个良好的归宿。总比她一直活在暗处要好。再说楚代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望月楼被烧,初黛的身份被取代,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谢老夫人从初雪那边对楚代安的背景有了许多了解,谢老夫人也明白了,楚代安一开始男扮女装以初黛的身份经营望月楼的原因,无非是为了生存。
这么多年来,望月楼经营得有声有色,外人看到的只是初黛的风光。其实望月楼越风生水起,楚代安越难脱身,如今有此机会让楚代安做回自己又有何不好?
“祖母……”沈梦璐微微抬起头,愣愣地望着谢老夫人,谢老夫人说的这些是沈梦璐从未想过的。
沈梦璐想的是,望月楼是楚代安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心血,楚代安好不容易将望月楼打造成闻名天下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