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鄞祯轻笑一声,“父皇说的没错,阎门医圣确实是与众不同的,不然怎么会身怀绝技却隐匿于世。同父皇一样,儿子倒也希望那姑娘当真是阎门医圣,如此,就可以圆了梦儿破解五彩水龙的心愿了。”
朱鄞祯一声梦儿,忍不住让明德宗哼了哼,他还没答应赐婚呢,这就亲热上了!不过朱鄞祯这句话,倒是让明德宗开始不再怀疑朱鄞祯辩解的居心。
五彩水龙一事浮出水面后,明德宗曾下了密旨,要朱鄞祯弃了那江北疫地,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可朱鄞祯却因为沈梦璐的坚持,而请求他宽限十天。
沈梦璐拯救万民的决心,一度让明德宗心中亘刺。一个小民女,对百姓性命的珍惜,竟比他这个当皇帝的还多!
“沈家女娃还没放弃?”明德宗摸摸胡子,脑子里不自觉地又浮现出钦天监说的天銮星之事。一个普通百姓,太过心怀天下,难免让当皇帝的心生芥蒂。
“梦儿有一颗慈悲心肠,在江北时,看着万民受苦,她如感同身受。依儿子看,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想起沈梦璐的执着,朱鄞祯也倍感无奈。
“她不是阎门传人,怎么竟也请不动那阎门医圣?”没两句话,明德宗又将话题绕回到阎门医圣上去。那阎轻络的出现是疑点重重,可是有了沈梦璐的亲口佐证,又让人对阎轻络的身份少了些怀疑。
朱鄞祯暗暗握拳,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重点所在。“父皇,其实梦儿并非阎门传人。”朱鄞祯小心翼翼地说完,仔细观察着明德宗的脸色。
“荒唐!老四,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明德宗勃然大怒,刚刚对朱鄞祯的辩解有了几分信任,他此言一出,明德宗瞬间觉得朱鄞祯先前说的一切,全是狡辩之词!
朱鄞祯这时不再像先前那般镇定自若,他双腿一曲,在明德宗面前跪下。“父皇息怒,儿子说的句句属实!”
明德宗站起身来,寒着脸走到朱鄞祯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句句属实?依朕看你是满口谎言才对!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怕朕追查阎门下落,让沈梦璐为难!鄞祯啊鄞祯,朕果然是小看你了!你何止是无法无天,你根本是胆大妄为!胆敢欺瞒于朕,你当真以为朕不会罚你吗?”
朱鄞祯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了紧,然后他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明德宗的怒容。“父皇,儿子正是因为不敢欺瞒父皇,才冒着父皇责罚梦儿的风险,将实话告诉父皇。”
明德宗眯了眯眼,仔细盯着朱鄞祯的脸,企图分辨他这话的真伪。“倘若你说的属实,那么欺瞒天下之人就是那沈梦璐了?”明德宗语气极具压迫。
朱鄞祯咽了咽口水,然后清晰地吐出四个字。“是也不是!”
“大胆!”明德宗眉毛一挑,怒喝一声,“欺君已是杀头大罪,而今这沈梦璐胆敢欺全天下之人!老四你说,朕该怎么处置她?”
“父皇,梦儿并且存心欺瞒,她是逼不得已,还请父皇明鉴!”朱鄞祯俯身磕头,他说这话是为了保沈梦璐平安,而不是为了给她找麻烦。
“你倒是说说,怎么个逼不得已?”明德宗声音冷峻。见到朱鄞祯为了沈梦璐向他下跪磕头求情,明德宗心里很不是滋味。
朱鄞祯将沈梦璐在疫区时,为调动太医而说的那番话,以及她与太医们的对话转述给了明德宗听。“父皇,梦儿只说她师承医圣,并未指明是阎门医圣。提到阎门医圣的是章太医,梦儿只不过是顺势而下而已。在那种状况下,我想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默认别人的误解。况且梦儿不做出解释也是出于大局考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江北百姓,为了拯救父皇的子民。父皇,当真认为梦儿该罚吗?”朱鄞祯目光炯炯地看着明德宗。
“你又怎么知道沈梦璐说的不是真的呢?她的默认,或许正是因为别人戳中的是事实呢?”沈梦璐从未否认过她是阎门传人的事,朱鄞祯凭什么一口咬定她不是阎门传人呢!明德宗对朱鄞祯的说辞不以为然。
“父皇,梦儿是一个深闺小姐,想必父皇也知道她本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那沈家世代从商,那沈默又纨绔浮夸,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儿去跟江湖中人学习医术呢?沈梦璐从未拜过师学过医,此事父皇向谢家谢将军一打听便可知真伪。”关于沈梦璐的背景,朱鄞祯相信明德宗一清二楚,搬出谢子渊,只是要增加可信度。其实仔细分析起来,原本一无是处又胆小怕事的沈梦璐,突然之间会医术一事本来就很古怪。
“如此说来,那沈梦璐一身精湛的岐黄之术又作何解释?”根据密探回报,这沈梦璐确实是身无长物,可眼下他们见到的沈梦璐却并非如此,着实令人费解。
“父皇,儿子听谢将军说沈家藏书颇多,其中不乏医书,梦儿喜爱读书,想必是无师自通吧!”见明德宗脸色缓和下来,朱鄞祯暗暗松开紧握的手掌,掌心一片汗湿。
明德宗沉默了半响,以那沈家女娃与他对峙时所表现出来的聪明机智,无师自通也不无可能。
见朱鄞祯还跪在地上,明德宗胡子抖了抖,“起来吧!为区区一个民女下跪,你也不怕拂了你沐王爷的面子。”
警报解除了!朱鄞祯这才松了口气,吊在嗓子眼的心才回归到原处。他依言从地上站起,温柔地牵起嘴角,“父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