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不会让你受伤了。”
他的手从她纤细的脚踝上滑过,握住了她的小脚。
他记得沈璃尘握着她小脚的时候,她那羞涩而喜悦的表情,想想,他都醋极了。
可是,他也当真从未那样温柔地待过她。
云雪裳又怔住了,眼前一阵恍惚,似乎眼前的人就是沈璃尘一般,正握着她的小脚,为她穿上那双月白的绣花鞋,那浅浅笑的唇角,幽亮如夜之星辰的眼睛,永远优雅的动作。
“小猫儿!”安阳煜见她直楞楞地盯着自己,轻掐了掐她的脚心说道:“得上去了,还要和轩辕辰风他们去会合。”
安阳煜上了岸,扶起她来,刚走几步,他又猛地收住了脚,迅速转身,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了她。
“三哥,你在不在里面?”
轩辕辰风的声音和他重重的脚步声一起传了过来,接着,他的身影就龙卷风一样地卷了进来。
“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这么冒失?”
安阳煜一手把云雪裳的脑袋按在怀里,一边扭过头看着他不悦地说道。
“哦,知道。你洗|澡呢?嫂嫂呢?”轩辕辰风应了声,居然探了脑袋过来看。
安阳煜恼了,伸手一推,就把他往外推去:“滚出去,弄套干净衣服过来。”
“这林子里我去哪里弄衣服过来啊?我的你穿不穿?”他粗声粗气地在外面喊着。
两个人闷闷地,又是同时出了声:“呆子。”
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推开了他的手,心里又开始沮丧,自己这身体是不争气的,为何要习惯了这色狐狸的动手动脚?
折腾了一会儿,二人才从山洞里走了出去,安阳煜依然穿着那湿衣裳,云雪裳却真的穿了轩辕辰风的衣服,长长的,只好把裤管给割掉了一截。
那家伙光膀子,只着一条中裤,罩着银亮的盔甲,手膀上结实的肌肉一团团的有力鼓起,那五个鸡蛋大的玉石分别挂在身上不同的地方。
这呆头鹅,打仗也不忘了显摆他的阔气。
云雪裳正想发笑,后脑勺上却重重地挨了一记,只听得安阳煜在身后斥责道:“眼睛乱看什么?”
“你!”云雪裳恼火地捂着后脑勺瞪向了他。
“上马。”
安阳煜把她抱起来,往红荔身上一丢,自己也翻身坐了上来。
一路上,各想各的心事,倒也安静。
到了午间,又有暗探追了过来,告诉二人一些新消息:司空静雅挨了打,淋了雨,受了气,当夜就病倒了。司空慎已经急召大军返回赤月,为公主治病,二十万大军如潮水一般退去……
同日,沈璃尘诏告天下,自立为南越王,并称安阳煜并非皇族骨血,举起清除皇族妖孽的大旗,开始广招兵马,要攻打南越。
沈璃尘在民众心里早有威望,他举旗高呼,对安阳煜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不过,这仗现在是打不成的,双方各有损耗,需要休养生息。大越国分江而治,南边成了沈璃尘的天下。
安阳煜决定留两位大将屯兵江边,他和轩辕辰风先行返回京中,再图今后之事。
红荔踏起泥泞飞溅,云雪裳扭头看向了南城的方向,璃字王旗鲜艳得刺目。
“别看了,也不嫌脖子酸。”安阳煜扳过了她的脸,气闷闷地说道。
云雪裳不是舍不得沈璃尘,只是感觉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好好的大越国,成了两个了;好好的一个人,温柔也变得不温柔了;好好的一段情,说消失就消失了……
她也懒得再和身后这个臭狐狸解释,任他抱着,靠在他的怀里,任那风声卷过耳边。
失恋的时候,有个怀抱靠一靠,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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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行,进了一个小镇。
在镇上找了药铺,给她换了药,买了干净衣裳,天色便暗了。她的伤不利于赶路,所以安阳煜便让轩辕辰风带着大军继续往前,他带着云雪裳在镇上住下,他的红荔可以日行千里,明日一样可以追上大军。
安阳煜下去让厨房里准备明日路上要用的干粮,她趴在窗口看着月亮发呆。
青黑色的屋脊在月色下婉延着,向四面延伸开来,因为才下过雨,那瓦片上残留的雨水在这月色下闪着晶晶的光亮,就像一片片镶嵌在屋顶的宝石。
其实,大越国真的很漂亮,如果这仗真的打起来,百姓们又要遭殃了。
她轻叹了一声,哪个老百姓愿意打仗呢?
“只有这些臭男人,为了自己的野心,什么都可以不要。”她用手指在窗台上蘸了点水,然后一笔一划地写起字来:“沈璃尘!”
身后探来一只手,迅速把这字给抹掉了,她扭过头,安阳煜正黑着脸站在身后。
“你还想他呢?”他冷冷地问。
云雪裳曲起了手指,在窗台上轻磕,仰头看着月亮,轻声问道:“喂,你的梦儿是什么样的人?”
安阳煜往前走了一步,和她并肩站在窗口上,看向了远方,好半天才缓缓地说道:“好人。”
“你还想她吗?”云雪裳侧过脸来,看着他问道。
“嗯。”安阳煜点了点头,也侧过脸来。
二人静静地对视了片刻,云雪裳突然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
“你沦落什么?朕堂堂一国之君,更没沦落!没工夫陪着你在这里吹冷风!睡觉,明天要赶路。”
他的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