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脸,看着这野豹子,白色锦衣上没有一丝花纹,简单至极,腰上悬着一只羊皮水囊。他负手站着,乌黑的发静静地垂在肩头,一直看着……天龙宫的方向。
他在看安狐狸?云雪裳心念一转,小声问道:
“豹子,你说实话,你和他什么关系?干吗到这里来偷看他?”
一说完,云雪裳的表情立时古怪了起来,并且开始往一边挪去,这男人古里古怪,对安阳煜似乎……又爱又恨……
你想,他第一回出来,说安阳煜是废物!又似乎讨厌死了自己的模样,莫非,那是吃醋?
第二回出现,又对榻上的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自己的表情又像是要吃了自己一般!莫非是太心痛榻上的人,所以恨死自己?
除了兄弟朋友,还有什么关系可以让他这样远远的,寂寞地看向那天龙宫的方向?断袖之癖!她吞了吞口水,不再说话了。
那野豹子倒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那片光芒。
丝竹声声,舞姿绰绰约约,她仔细看了一会儿,并看不清那坐的到底是哪些人。
“那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也挺可怜。”
托着腮向那片繁华看着,好半天,云雪裳幽幽地说道。
想爱的,却不能爱,爱不了,不敢去爱。所以,这野豹子总是半夜从摸进宫来偷看安阳煜吧?
“臭狐狸哪里来的魔力,不光满后宫的女人成天盼着他,就连这男人也对他死心塌地?”
她叹了口气,嘀咕着,伸了个懒腰,看向了宫外的方向。
突然,野豹子开口了,声音哑得更加难听:
“你不喜欢他?”
“喜欢?我喜欢,喜欢他上了天,入了地,喜欢他去……”
云雪裳不屑地说道,可是那野豹子凌厉的目光,却让她不得不把后面“去死”两个字吞了回去,讪讪地笑了一声,小声说道:“其实,你喜欢就好!”
野豹子转开了脸,月光在他身上洒下一身寂寞。
云雪裳站起来,踮起脚尖,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要么,我帮你?成全你和他如何?”
野豹子的瞳孔又紧缩了一下,未说话。
“这样,你就扮成我的宫婢,他晚上去我那里的时候,我就把床给你让出来,你先吃了他,他便再无话可说了,那那,我绝对不向你收媒人费,场地费,一两银子也不要,
全部无偿提供!那那,你也不用谢我,爱情是伟大的,你这么有勇气,我一定帮你!”
云雪裳兴奋了,如果促成了这一桩好事,她会不会解脱了?而且,安阳煜被男人压……太兴奋了!
野豹子的喉中响起了一声古怪无比的声音,接着云雪裳眼又飞快地白光一闪,她又被点了哑穴了!
一片云,慢慢地飘来,遮住了那歪歪的煎饼月亮。
如此静。
只听得心跳声,呼吸声,一快一慢,一轻一重,一沉一浅地交相响着。
野豹子从腰下解下了那只水囊,拔开塞子,却是一壶酒,馥郁的香钻进鼻中。他仰头,一口酒从喉中辣辣直入腹中,他闭了一下眼睛,哑哑地说道:
“他的生辰,今天。”
安狐狸今儿生辰?没听说呀!云雪裳坐了下来,目光投向了他手里的那壶酒。
野豹子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把水囊递了过来,云雪裳犹豫了一下,接了,也一仰头,辛辣入喉,滚烫烫地流进了胃中。
好酒!她轻叹了一声,咂了咂嘴。
她有酒量!
野豹子的眸子里又融入了几分光芒,把水囊夺去,又是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