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想连累她死于箭下,就放下她。”安阳煜的声音响了起来。
铁卫军整齐地让开,露出人群后的安阳煜。
“胜为王,败为寇,可是安阳煜,你如此待一个小女子,不觉得太无耻么?”
沈璃尘被网困住,一时间冲不开,又担心那箭射中背后的云雪裳,身形有些缓慢起来。
“朕知
道你不会向朕投降,能不能捉到你,就看朕的本事!朕再说一次,放开她!”
安阳煜一面说,一面缓缓举起了右手,右手大拇指上,一块黑玉扳指在灯光下寒光冽冽。又一队铁卫军拉开了弓,这一回,箭上装了火药,火药射中哪里,便会炸到哪里!而云雪裳的药性已经渐重,在他的身上不停地扭动着,沈璃尘武功再高,也根本没有把握此时能带着她全身而退。
咯吱……
越来越多的弓被拉开了。
“沈璃尘。”
云雪裳已经没有意识了,开始扯起身上包裹的床单来。沈璃尘低眼看她,俊脸扭曲。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是绝无可能安然带她离开!
他猛地一咬牙,用力扯开了绑在身上的床单,把她往安阳煜身上一丢,在安阳煜跃起接住她的一瞬间,他斩开了铁网,跃上了另一栋宫殿的房顶,开始往远处飞奔。
“追,生死不计。”安阳煜一挥手,冷冷地说道。
怀里,云雪裳还在喃喃地叫着:“沈璃尘,带我……走。”
床单在扭动中越发下滑,左手臂已经暴露在他的眼中了,他的神情猛然间变得阴挚而凛寒,月光照在她雪白的左臂上,那原本鲜红的宫砂痣……居然没有了!
他清晰地听到了,牙狠咬发出的声音!
才七日,她居然把zhen洁弄丢了,给了谁?沈璃尘?就是有烟花的那晚?那晚他毒重,正在暗室里受着煎熬,那她就去和那个男人翻云覆雨了么?
大手紧紧地掐着她的手臂,那原本有宫砂痣的地方。
没有zhen洁的女人,有何脸面留在他的身边?不是,她根本就不想留,她想和沈璃尘走!他的胸膛急剧的起伏着,那腾腾燃起的怒火,让他的拳紧紧地捏起,挥手,重击,右侧的石桌轰然碎裂。
☆、得持续七天【93】
阳光钻进了窗户,照在那张床上,帐幔没有放下来,床上,云雪裳的双手双脚被拉开,用红绸缚着,绑在床头上。身上一张薄被,盖住色无边。
这该死的药!不要脸的臭狐狸!
云雪裳心中暗自骂着,扭动了一下手腕,人已经清醒了过来,脸色由那绯红变得苍白。她侧过脸,看了看自己的手,由于晚上挣扎得厉害,手腕上已经磨破了皮,有几道干涸的血渍,而脚更惨,十个原本花生米般可爱的脚趾头是惨不忍睹,乌青肿胀。
“外面有人吗?”
她大声喊道,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哑了,一说话就痛。
连喊几声,才有一个宫女推开了门,站在门边一脸鄙夷地看着她问道:“什么事?”
“姐姐把我的手松开吧。”云雪裳连忙说道。
“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入姑娘的房间。”
那宫女快速说完,又拉上了门。
臭狐狸这是想干什么?云雪裳有气无力地又叫了几声,便闭上了嘴,罢了,无谓白费力气,待他下朝之后再和他说。
经历了这样的一晚,云雪裳的力气也用光了,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安阳煜在御书房呆到了太阳西斜,还没有回宫的意思,坐在书案后面,面前堆着高高的奏折,笔悬在空中,却久久没有落到折子上面,一滴红色的朱砂墨从笔尖落下来,滴在那折子上,烫着了他的眼睛戛!
她的守|宫砂没了!他又狠狠地咬了咬牙,把笔丢开,冷冷地问道:“查出来没有,谁下的药?”
顺儿摇了摇头,又连忙说:“皇上,奴才用命担保,那瓶子真的没离开过奴才的手。”
安阳煜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窗前,看着那烧起来的漫天红霞。云雪裳中的那种药叫七夜,这药x会持续七天,因为药性喜阴,所以在每天晚上发作,白天却无事。
只是,他实在没有心思去碰她!一点也不想!
“皇上,在哪里用晚膳?”顺儿见他还未有回宫的意思,便轻声问道。
“去皇贵妃那里。”安阳煜转过身来,慢慢庾呷ァ
传旨的太监连忙去云菲那里通传了,待安阳煜到那里的时候,云菲霜已经打扮停当,只是依然带着面纱,在宫外跪着迎接圣驾。
“起来吧,你身子也未好。”安阳煜低声说道,伸手扶起了她。
云菲霜怯生生地一笑,主动把手塞到了他的手里,安阳煜倒是一楞,接着便握住了,带着她往殿内走去。
准备的都是安阳煜素日爱吃的菜肴,依着他的习惯,满满地摆了一大桌子。
安阳煜让桌子上面摆摆得满满的,只是希望自己独自坐在桌前时,不会显得太寂寞。以前虽然后宫美人成堆,可每一个都是太后的人。这时身边有了一个善解人意,而且一心爱着他的女人,他应该感觉到满足,可是他还是觉得孤单。
坐上了这高高的宝座,他却突然非常怀念以前的日子,他爬上那高高的树梢,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上衣半敞着,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感觉。
那时候,树下会有一个女孩子在下面叉着腰,大声骂着他:“你这个臭小子,还不快下来,跌坏了我可不会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