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如此模样,怎么说得清?她不想听到别人的闲话,更不想以这副模样去面对他。还有,他若知道自己被轶江月欺负了,一定会去找他,轶江月满腹诡计,安阳煜又正事多之际,若冲动上了他的当怎么办?
沈璃尘点点头,低声说:“好。”
“我……”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好半天才小声说:“请我吃饭吧,我饿了。”
“好。”沈璃尘转了身,慢慢往外走去。
云雪裳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大堂里,沈璃尘点了几道她爱吃的菜,也不多话,只给她盛了饭,看她大口吃着。
“你为何不问我,我为何不回去?他并没有对我不好。”吃了半天,她又小声说道。
“嗯。”沈璃尘点了点头。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别开了目光,被他撞到这副模样,也是难堪的!
“雪裳,可否听我一言?跬”
良久,他才端起了茶杯,修长的手指在杯口上轻抚着。
“你说。”
“你……”他顿了一下,看向了她,继续说道:“你找给我的方子很有用,只是有一味药还没找着,我用的替代药不能完全使药效发挥出来,所以不能起到彻底清除的作用,我这回便是要去找药的。”
云雪裳抬起了头,他的气色确实比之前好多了,只是人依旧清瘦得很,她点了点头,小声说:“只要能好,那就好,你们去找药吧,我自己回去。”
沈璃尘的呼吸重了一下,饮了一口茶,又说道:“你既不愿意这么快回去,我便陪你走两日吧。”
两日?她恍然地抬头看向了他,问道:“这是哪里?”
“渤郡。”
渤郡,在大越以东,离皇城恰有一千里,那疯子的马,到底是什么马?她愕然地看向了窗外。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的能耐?为什么你和安阳煜都奈何不了他?”
“他是牧依大
法
师。”沈璃尘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慢悠悠地说道:
“十五年前,就是他带着牧依族长的大妃和牧依族长的小公主逃了出来,并且用十五年的时间,将失散在各地的牧依人全部召集回来。”
“族长也得依赖的人,掌握全族人生死的牧依人大
法
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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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在官道上狂奔着,轶江月的衣袍全散开来,衣袖盛满了风,长发在风中狂舞着,饶是这样,他还是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燃烧起来了,马蹄扬起黄沙阵阵,突然,他一拉缰绳,骑着马就直冲向了那条宽阔的河流。
“父亲大人,你教我,我要怎么做?我不想她死,你教我,我要怎么办?”
他狂吼着,从马上弹跃起来,重重地跌进那水中,挥舞着双手,拼命击打着河水。
“云雪裳……”
他高举起了双手,拼命地叫着她的名字,一遍遍地,声音一声比一声嘶哑,最终那唇角都慢慢流出血来。
刚刚还晴日高照的天气,突然间就堆满了乌云,他安静了下来,低头,默视着自己的倒影,然后,平举起了双手,重重地往后倒去,任那河水淹过了他的面庞,往他的鼻子和嘴里灌去。
你是牧依族的*师。
你不可以爱上云雪裳。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念叨着,你已经三十岁了,你已经把她送到了别人的身边,你亲手把她推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就没有回头再来的资格和权利,你只能一步步往前走。
“再往前一点,你就达到目的了,挑起世间战火,牧依人重归尘世。”他高仰着脖子,强迫自己心再狠一点、再狠一点……
世间诸苦,唯情字最苦,尤其爱而不得,得而不能。
他的命运在十五年前就定下了,他只能这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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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中,云雪裳还在等着沈璃尘的回答,为何轶江月是牧依*师,又不肯和她相认。
雨滴,豆大的一颗颗,拼命往下落着。
沈璃尘面色沉了沉,小声说道:
“
我去去便回。”
说着,起身就往后院走去,他脚步太快,以致于袖中掉落了东西都不知,云雪裳眼疾手快地捡起了那东西,是方帕子,她站起来,刚想说你掉东西了,目光便凝滞在了这方紫色之上,飞快地展开来,帕子上一朵朵的,全是褐色的血渍。
她的脸色也变了,拔腿就往后院追去,沈璃尘正用左手掩着唇低声咳嗽着,地上,两团刺目的血珠,右手还在身上乱摸着,想来正是在找这方帕子。
她轻轻地抬手,将怕子递到了沈璃尘的面前,小声说道:“你说病好多了,是骗我的吧。”
沈璃尘接过了帕子,擦了唇角的血,又慢慢叠好了帕子收回怀中,这才低声说道:“谢谢。”
云雪裳看着他因为咳嗽而渐苍白的脸,还有努力维持的镇定的模样,不由得难过起来。她轻轻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问道:“那方子我也看过,并没有特别难找的药材,为何找不到?”
“不提这个,我们进去。”沈璃尘低声说着,转身便往小店中走。
“沈璃尘,你的病是不是很严重?”云雪裳拉住了他的袖子,追问道。
“雪裳,不要问了,好么?”沈璃尘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