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起身之时,顺儿却捧了一封信,匆匆走了进来,小声说道:“启禀皇上,这是侍卫早间在御书房门外发现的!”
什么东西?他掀开了帐幔,接了过来,拆开,里面却是一封大红烫金的请柬。翻开,一行字闯入眼帘:
兹于十五日辰时在长欣阁举行喜宴,恭侯刘三兄大驾光临。落款却是破月。
轶江月娶媳妇,而且他称安阳煜为刘三,就是拿他当江湖兄弟相看,这,去是不去?安阳煜盯着手里的请柬,好半天,才低声说道:
“宣十三堂堂主御书房见驾。”
有这么紧张么?残月门的十三堂的堂主如今都来京中了么?她坐起来,伸出脑袋去看他手中的请柬,小声说道:“哎呀,你老情|人约会你呢。”
安阳煜迅速合上了,看了她一眼,下了榻,一面整理着衣袍,一面大步往外走去。先前,他进来的时候,她真的在说梦话,她在说:
“一江月铁公鸡,你大爷的长得还真好看!”
他可没忘了,这两个人单独相处了好些日子,宣璃和云雪裳在一起的时候,身边还有铁轶等人,可是轶江月向来独来独往,这孤男寡女的相处久了,难免会生出情来,就像他和云雪裳,最初时还不是一见面就斗鸡一样的,互相看着碍眼,现在却缠得难舍难分。
何况轶江月那人,是顶符合云雪裳那江湖天下的梦想的,他可不想冒这个险,再让云雪裳和轶江月有什么接触。
轶江月你大爷的!
学着云雪裳的口气,他暗骂了一句,现如今,天天要为这情事心烦,这小野猫就不能给他几天安静日子么?成天里一缸缸的醋送给他,去了个宣璃,又来了个轶江月,一个比一个难缠。
十三堂主很快就来了,关上了御书房的门叽叽咕咕了许久,也没商谈出个名堂。那边,云雪裳倒真正忙了起来,跑到了御医院去查忠义丸的事。
若,真让她看着宣璃因为动了情而死掉,她也会难过的。
见她进来,御医们连忙过来请安,安阳煜登基后,御医院里许多太后的老人都清除掉了,又从民间选进了许多有真本事的大夫充入太医院。
常给安阳煜和云雪裳诊脉的太医姓赵,是太医院里资格里老的御医了,也是现任的御医院掌事,他为人刚正,颇得宣璃尊重,所以,他虽不是太后一党,也得以在太医院里安隐度日。
云雪裳唤过了赵太医,问及了这忠义丸之事,这事,本是皇家秘闻,除非皇帝心腹,外人是不得而知的,所以赵太医听完了此事,脸上顿时显出震惊之色来,良久才抚着白白的长胡须说道:
“原来如此,老臣以往见到宣家老王爷,也觉得气色与常人有异,到璃王这一代,他兄弟几人的脉象也有些奇怪,老臣还以为是练习独家的内气功所致,如此,娘娘请随老臣过来,去翻阅一下宫中的病录。”
说着,作了个请的姿势,引着云雪裳往内室走去。
接连穿过了好几道回廊,到了一栋独立的小楼前面,历代安阳王族的病录都在这里存放着,忠义丸这事,如果真的存在,也应该存有记录。
进去,关门,二人在一个个高耸的书架之边慢慢翻阅着。
大越王朝已经经历了十三代帝王,到安阳煜这一代,已经算是人丁单薄的了,现存的安阳王孙,除了京中几位老王爷,只有外派封地的两个王爷,这二人因为当年安阳浔的关系,已经不常回京了,和安阳煜的感情也淡漠,通常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上书表表忠心,其余的时候,只
当对方不存在,乐得在外面当着散闲王爷。
她一排排仔细翻阅着,皇帝,后妃,王子,一本本看下来,不觉得毛骨悚然,很多明显的杀戮,都以风寒等偃去了消息,可怕的后宫!她打了个冷战,不由得左右看了看,似乎那些人就在身后看着自己一样。
随手又抽出了一本,居然是太后轩辕芙琳的,随手翻了翻,不过是些风寒肚痛之类的,还记了一次滑胎,原来她也差点有过孩子,想想,年纪轻轻的,就葬身了那山涧之中,真正应了那句死无葬身之地,到死了,也没见着宣璃一面。
爱情,本是无错的呢,错只错在,爱的那个人却是她爱不起的。叹息了一声,又翻开了一本,看了看名字,有些熟,一想,居然是安阳煜的母妃的!她坐下来,慢慢地翻阅着,前面也只是女人都会有的普通小毛病,到了中间,居然有几页撕去了,皱了皱眉,又翻,后面便是记载着夺去她性命的那场大病,肺痨症。
中间撕去的是什么呢?她看着那齐根剪去的纸页,暗自想着。这时,赵太医拿着一叠病录走过来,低声说道:“娘娘,这几本中记有忠义丸,不过,却是……”赵太医尴尬地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是夫妻之间用的药,并非娘娘所说的毒药。”
有情药叫这名字的?云雪裳自然不信,接过了那病录看了看,记的都是用这药迷|惑君主而获罪的记录,服用这药之后夫妻交合很容易怀上孩子,可是却更容易导致胎儿畸形,所以是列为宫中禁药。
“在先武帝时,这药就禁用了,至此朝已经有三代了,所以老臣并未听说,咦……这不是先前贵妃的病历么?已经失踪许久,为何又出现在此?”
赵太医拿起了病历,惊讶地翻看着,到了那失踪的几页,又惊讶地说道:“奇哉,为何贵妃怀上皇上的这段时间的记录不见了。”
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