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打开了她的胃口,让她连连吃着,那面具上的果子,不多会儿,就只剩下酸酸的悬勾子了。
“牧依族现在已经没有了,二十多年前,被朝廷出兵灭了,清|剿还延续了好几年,才把牧依族人全部杀光。”安阳煜沉声说道,自己拿了一颗悬勾子,丢进嘴里,一口就嚼烂了,吞进肚里楮。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云雪裳惊讶地问道。
“不知道。”安阳煜看了她一眼,又抓起了几颗悬勾子,一起丢进嘴里。
“你不怕酸?”云雪裳瞪大了眼睛望向他。
“笨蛋,悬勾子只是初嚼时有些酸,等入了喉才叫美味。”
安阳煜捏了一颗递到了她的嘴边,呶了呶嘴。
云雪裳将信将疑地伸手接过了果子,丢进了嘴里,果真,就像他说的,入了喉,慢慢就有甘甜的味道在舌尖上慢慢延散开来,倒是种别样的滋味。
“这个叫沙棘。”他指了指她手心中那些黄澄澄的小果子又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你可是在宫里长大的,你现在还是皇帝。”云雪裳侧过脸来看向他,小声问道。
“你只会认得那些金银玉器,稀奇古怪的值钱宝贝,哪里会认得这些不值钱的玩艺儿?”
安阳煜拍了拍手,把手上的浆果碎末擦掉,也侧过脸来看向了她。第五天了,他脸上的绿色略略有些消退,可是,看着依然觉得很滑稽。
“我是问你怎么认得。”她躲开了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脚尖,十个脚趾头都糊上了泥,黑黑的。
“我和轶江月一起做过赏金猎人。”
他往后一倒,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上。
那年失去了梦儿,他又中了魅毒,在轩辕芙琳眼中,他已经成了废人,便索性不再管他,飞云宫渐渐荒了,只一个年纪大的宫婢照着他。
还有顺儿,顺儿本是官家的孩子,也懂知恩图报,当年因罪没入奴籍,贵妃见当时才几岁就成了太监的顺儿,一时兴了善念,开口向先王求情,免了他一家人的罪,只留顺儿在身边跑跑腿。后来顺儿虽然被调到了其他的宫里,但是还会常从御膳房里弄来好吃的给他留着,弄来暖和的被子给他盖,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他只得两个奴才对他好,想想,确实也心酸至极。
那夜遇着了黑衣人,他便依着黑衣人给他的书练起了武功,说来奇怪,那黑衣人并不会武,可是对各门各派的招式、缺陷、长处,却了如指掌,安阳煜又堵了一口气在胸中,练起来便拼了一股子劲儿,初练成时,便常偷偷出宫,到武馆和人比武,又找江湖人士切磋请教,几年下来,武艺便突飞猛进,在京中便无对手了。
后来,朝廷悬赏一万金,捉拿那时江湖上最大的魔教教主,他便揭了榜,就是在第一次做赏金猎人的时候,他结识了轶江月,在捉到教主的时候,二人还打了一场,争夺那教主的头颅。
当时就是在青石山上!他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对面的山头,这片大山,他曾经走过一回,十九岁的他,一柄剑,一壶酒,一股子韧劲,直追着那教主跑了四天四晚,终于在那山巅堵到了他。
说实话,他并不是魔教教主的对手,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差点死在那人手中,是轶江月突然出现,和他一起,斩下了那人的脑袋。他见轶江月武艺卓绝,便打着争赏金的幌子和他打了一场。
自然,他是输了的。
可是,这一趟的经历对他来说,意义非同小可,是他真正成熟的分界线,他站在山顶上,用手擦去脸上的血渍,看着轶江月青衣玉冠,策马扬长而去,便发了誓,要让这天下都踩在他脚下。
说起江湖,他比云雪裳更留恋,初创残月门的岁月,和弟兄们出生入死,挥洒豪气,只两年间,便悄悄让残月门壮大了起来。
“你那钱庄,确实贷了我不少银子,可是,你钱庄每每接镖,若没有我残月门人为你暗中护送,你哪里能短短几年间赚上这么多银两?所以,一半的银子理应是我的。”他唇角往上一扬,颇有了几分骄傲。
“呸!”云雪裳斜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果子一股脑儿塞进了嘴里,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若我早知道你是刘三,应该早灭了你,免得现在遭罪。你说实话,我入宫,是不是你搞的鬼?为什么我那妹妹进宫之前突然就得了病?”
安阳煜轻嗤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你那依依妹妹温柔似水,长得又俏丽动人,远胜于你,我当时就是钦点的她,哪里知道云楠溪那老东西送了你进来,倒让我长了不少乐趣。”
“你说什么?谁是你的乐趣?”云雪裳一瞪眼睛,正要说话,便被他打断了:“最初,我真不喜欢你,梦儿太温柔,你在西城时太耀武扬威,完全没有女孩子应该有的模样,哪里知道你这小猫儿抱起来如此之舒服,用起来更是舒服……”
“安阳煜!”云雪裳恼了,挥手便往他身上打去。
他捉住了她的手,低笑起来:“就是喜欢你这么野!当时你装得温柔,我只想撕下你温柔的假面,看看你的野样儿,可真野起来,却让我吃不消,头疼死了。”
“谁有你闲,一人扮成几个人!”云雪裳我恨恨地咬了咬唇,跳起来,就走。
“走了走了,快去接你的梦儿,早早接来,我们早早散伙,你当你的皇帝,我当我的大掌柜。”
安阳煜爽朗地大笑起来,跳起,跟上。那段日子,初登基,手中无权,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