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少年,身量已经比傅歆都高。
他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和女孩谈过恋爱,也是喜欢过别人的,他那种只是毛皮的喜欢,当看到有其他男孩接近喜欢的女孩,心里都会不舒服,不要说像傅歆这样的深爱。
傅歆对他嗤笑,“小朋友,你还小,很多事还不懂。”
好吧,邵洛宇摸了摸鼻子,看着傅歆是强颜欢笑的份上,难得没有纠正她“小朋友”三个字。
他已经十八岁了,虽说年轻了点,怎么都和小朋友搭不上边了吧。
傅歆感觉有点饿,转身去拿点心,有人迎面跑来,看到她,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傅姐姐好。”
傅歆对着来人微笑,“是小宙啊,你也好。”
这个对傅歆很客气的人,就是邵洛宇的弟弟邵洛宙。
邵洛宇和邵洛宙虽说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长得却一点都不像,邵洛宙的五官非常柔和,身量也比同龄人要小很多,声音更是柔柔细细的,如果不是他理着短发,傅歆真以为他是女孩。
邵洛宙问傅歆,“傅姐姐,看到我哥哥了吗?”
他只比邵洛宇小两岁,如果除去十月怀胎的时间,那说明邵洛宇的爸爸在邵洛宇的妈妈死的当年就又娶了。
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对他的继母和弟弟这么反感。
一个孩子如果没有在他刚明理的年纪,给他正确的引导,的确很容易走入误区。
傅歆在这个地方的三天里,一直都住在邵洛宇家,亲眼看到过邵洛宇的继母,那位中国驻这个小国家的领事夫人——蔡美芬,那是个非常有气质和修养的女人,保养的非常好,穿衣打扮也很有品味。
她对蔡美芬来说,只是个陌生人,这三天却对她很热情,衣食住行哪一样都照顾的很妥帖,弄得傅歆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她暗暗地观察了一下,蔡美芬对邵洛宇照顾的也非常周到,第一天就因为邵洛宇对番茄炖牛腩里的番茄皱了下眉,以后两天的所有饭菜里都没出现番茄。
而且不管邵洛宇怎么给蔡美芬脸色,她都笑脸相迎,像是在照顾祖宗一样照顾着邵洛宇。
傅歆觉得如果不是邵洛宇那个小屁孩,对童话故事里对继母歹毒凶横的描写,太过于相信,刻意曲解了蔡美芬对他的关心,就是蔡美芬掩藏的太深了,在慈祥的外表下,有着天底下最歹毒的心肠。
傅歆转过脸朝不远处看去,“你哥哥在那里。”
邵洛宙对傅歆笑了笑,就去找邵洛宇,傅歆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一阵旋律响起,大厅里的人齐刷刷地朝客厅中央看去。
傅歆同样的,也循声看了过去,映入眼睛的是一对最养眼的璧人,男的俊美无俦,女的沉鱼落雁。
能说会道的主持人,看着这对璧人,慷慨陈词,“诸位亲朋好友,今天荣幸的邀请到各位来参加张奇先生和付心小姐的订婚典礼,我代表张先生和付小姐送上最诚挚的感谢……”
那个主持人很会说,傅歆却是听了个开头就听不下去了,整栋别墅都开着空调,温度正好,傅歆却觉得烦闷异常,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朝花园走去。
订婚宴非常的热闹,能来参加都是非富即贵。
这样衣香鬓影,每个来宾都衣冠楚楚的场合,傅歆却很不喜欢。
她转身时,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亲一个。”
她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去看的勇气,人心似乎永远都是贪婪和没法满足的,在来这个地方的飞机上,她只希望张奇能平安的活着就好,可是,等她真正看到他了,看到站在咫尺却不再认识她的张奇,心里到底有多难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天造地设,犹如神仙眷侣的一对新人,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只是一个靠拿着邵家人的名帖才蹭进来的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当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邵洛宇对这个地方的描述还真的没有夸大其词,很热,蚊虫也很多。
傅歆只是在花园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胳膊上就被咬了好几个包,有点痒,刚要伸手去擦,一只干净白秀,指关节修长的手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一个傅歆熟悉到铭刻到骨血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这样抓,只会越抓越痒,把这个药膏涂上既不痒,还能防蚊虫。”
傅歆顺着那只手,朝它的主人看去,那张处处彰显着绝代的脸,依然是那么的好看,只是……他看着她的眼睛里,不再像以前那样含着宠溺,他看着她,就像只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傅歆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傅歆的眼眶在不经意间泛出一层水雾,隔着氤氲的雾气,她看到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她这一辈子最爱的男人,转过脸,对另外一个女人浅浅微笑,“心心,你怎么来了?”
付心飞快看了傅歆一眼,又转向张奇,她的手,像是宣布什么主权似的挽上张奇的胳膊,“阿奇,要切蛋糕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张在坐在长椅,已经垂眸看地,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忽闪的长睫毛的女人身上,“心心,我感觉这位小姐好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和付心同音不同字的女人,脸上闪过紧张,速度很快,只是一闪而过,她马上恢复了镇定,“阿奇,大概大家都是中国人的关系,你才会觉得眼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