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问梁朔,很快就会得到答案。
一想到这个男人,胸口就像被人扎了一下,莫名地觉得疼。
三天早就过去了。梁朔并没有如约出现,甚至连短信、电话都没有。
朋友之间,三天不联系是很常见的事。有时候一个月甚至十年不联系也没关系,再见仍然是朋友。
可梁朔不是。平时就算不见面,也会有电话和信息。如果给他电话或者发消息过去时他在忙,忙完了也会迅速地回过来。罗小云已经非常习惯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了。
现在完全不联系他,是不是自己也想通了,想明白了,那种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没有爱情就不能做朋友了吗?
不能,因为他没那个价值。就算是气话,但也有几分真心,他们的差距太大了。
罗小云从来没体验过这样的感情,心脏上像垂了铁块,沉得不得了。和以前飘飘然的恋爱完全不同。友情会是这么沉重的东西吗?他不知道。他也确实没有过关系这么亲密的朋友。
他甚至没想到,自己已经完全不因为那些伤人的话生气了。
到截止日,赵部长总算把他叫进去。
“还没改好吧?”
罗小云有点愧疚。“没有……想不出问题在哪。”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胜任这个工作。
赵干泰一笑,道:“辛苦你了。来来来,我跟你说,这里这么改。”
罗小云总算松了口气,来到电脑前。赵干泰把需要更改的地方指了指:“这里,这里应该绕一下,不然负荷太大了。”
“如果是这条线的标准的话,应该刚刚好啊。”
“不是的,你不清楚实际运用。会过载的,安全第一,你去改改。”说完又再拿起报纸,不愿意再回答了。
罗小云在改动线路的时候,终于想透了其中的关节。赵部长之所以让他改,是因为他要换供应商。蒋琳琳、月果一直支吾不说,也正是因为明白赵部长的用意,这种事不可能放明面说。而他将要换的供应商,比起之前的标准来说要差一些,报价却不会改变。所以他要罗小云改线路,避免出现安全事故被追责,同时加了量,又能让成本再次提升,多赚上一些。
一旦想明白,这条线就再也拉不过去了。客户多是国有单位,这种行为会造成国家资产的浪费和流失。
但他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站起来斥责赵干泰中饱私囊。毕竟整个单位上下,看来都明白这些规则。他一旦挑起来,多半丢工作,革职理由必定难看,履历表上又会再多一个黑点。
这份工作是很难才找到的,如果丢了,自己倒无所谓,罗比比怎么办?
而且,是不是单纯的中饱私囊还两说。照梁朔的说法,这或许只是表面现象,其中极有可能还有些他没考虑到的关节。
临近交单时间,赵干泰开始催促。他一咬牙,还是把路线改了递交上去。
但回去直到半夜都没能睡着。他一遍遍地拿起手机,想要问梁朔,求个念头通达。长久以来培养出的依赖惯性让他把目光彻底焦距在那个冷厉而温柔的男人身上。
翻来覆去时,不由得想到那个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夜晚。寂静的房间变得无法忍耐,寂寞得不行。
问他。
然后两人又恢复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吗?
梁朔肯定不愿意。他的态度很明白了。
在罗小云无意识的时候,已经按了快速通话键,要再挂断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立刻接了电话。
话筒对面是一阵极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能听到一些轰隆隆的声音,好像马路上飞速飙过的汽车发动机声。
“现在是三点,你打电话来,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去找你吗?”
罗小云飞快反驳:“按错了罢了。”对方听筒里的声音显得陌生又冷漠。他有点来气,听那口气,凭什么他还在生气?
“试探我?”梁朔发出刺耳的嘲讽声,“不用担心,我对你没兴趣了。我男人女人都可以,但大部分男人只能喜欢女人,你就是,这样纠缠挺没意思的。”
罗小云已经完全忘了要问什么,照理说梁朔对他没兴趣,他也该松口气的,可就是莫名觉得火冒三丈。“我说了,设了你电话快速拨通,不小心按错了。请你用成年人的胸襟来对待这件事,何必用这种发泄式的口气,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以极快的速度说出这一连串时,罗小云隐隐担心他赌气挂电话。
“你还真神通广大,知道我走投无路了。”
罗小云突然一顿,脑子一片空白,局促道:“……是出了什么事?你这个时候还没睡,的确……”
“也没什么。打算干票大的,忙,没空理你。”声音滞涩起来,“之前好几次发现你对我影响过大,第一次决定直接包养你,结果把自己套上,不满足这种r_ou_`体关系了;这一次发现,就决定趁此机会跟你断了联系,你这种存在,让我感到很危险,无法清醒判断手头的事。还以为做的不错,忙起来也不太会想到你,你偏偏又在我和监察署的人扯完皮、身心俱疲的时候打电话来,真是着了你的道了。下来。”
“啊?”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罗小云咚咚咚跑下楼。穿的是发黄的白t,背上有几个洞。是以前实在穿不了的衣服。
“不是说了,单独见我的时候好好穿吗?我记得有给你买过睡衣。”梁朔眼里几乎是血红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