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彬大惊,连声道,“皇上,臣冤枉!”
皇帝冷笑,说道,“刑部命人赶赴渭南擒拿秦义,若不是你通风报信,他又如何会得知消息,轻易逃脱?”
秦彬连连摇头,大声道,“皇上,冤枉,微臣果然不是通风报信!”
皇帝扬眉,冷笑道,“事实俱在,岂能容你狡辩?”大袖一挥,再不容他分说,喝道,“将他打入天牢,待秦义归案,一并发落!”
“皇上,冤枉啊……”秦彬大惊,连声呼喊,可是哪里还有人理他,侍卫早已擒着他双臂,一路拖出殿去。
秦裕龙跪在当殿,亲眼瞧着儿子被侍卫拖走,只惊的全身颤抖,却一筹莫展。
皇帝微微闭目,露出一些疲态,说道,“各位爱卿,看此事,还有何不妥?”
众臣互视一眼,寂然片刻,才齐齐躬身,说道,“臣等并不觉有何不妥!”
皇帝点头,摆了摆手,说道,“嗯!朕累了,若是有事,明日早朝再说,今日且散罢!”
众臣闻命,纷纷躬身行礼,慢慢退出殿去。
见众臣退尽,淳于昌上前一步,唤道,“父皇!”
皇帝张眸,向他一望,问道,“何事?”
淳于昌轻声道,“父皇忘了,苍辽太子还在御花园中!”
皇帝想了一瞬,轻叹点头,说道,“你们先去陪伴,朕歇息片刻就来!”说着撑身站起,却觉脑中一阵昏沉,几乎站立不稳,闭目停了一瞬,摇了摇头,才向殿外去,心底暗叹。近日,果然是太过忙碌。
眼瞧着皇帝离去,宁王、齐王与两位皇子才出殿,向御花园来。
此刻,已是日尽黄昏,御花园中,已燃起点点灯火,太液池龙舟画舫划出泊在湖心,四周小船穿梭来去,船上船下,一片笑声。
阮云欢坐在龙舟船头,俯首向小船笑望,连声道,“可儿,当心一些,仔细翻船!”又道,“呀,凝殊,你也太过调皮。”
淳于信遥遥而望,眸光不自觉变的温柔。还是……在丰城道上,见过如此开怀无忧的小狐狸罢!微微侧头,却见身畔的宁王淳于康目光在湖面上睃巡,锁上一艘小船,便不再动。
淳于信微微扬眉,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但见永乐公主坐在一艘小船中,正俯下身子,向湖中掬水。
果然不出小狐狸所料!
齐王殿下心底冷笑。宁王淳于康欲娶秦璐不成,如今又盯上苍辽公主,恐怕,这众多小姐中,也还有他另行选中的苍辽太子妃人选。
脑中闪念,眸光却向永乐公主同船之人扫去,但见邵毅丰一袭蓝色长袍,长发松挽,立在船头,正仰首与大船上的人说些什么。
邵毅丰?
齐王殿下不禁乌眸大睁,细细向那挺拔身影望去。
原以为,永乐公主身畔,必是苍辽九皇子耶律辰,哪里知道,竟然是多日不见的邵二公子邵毅丰!
此人自从上元节宫宴之后,便消失无踪,今日又是从哪里冒了出来?
此刻,永乐公主也望见岸上四人,便扬声笑道,“齐王殿下,快上船罢,这湖里甚是有趣!”
经她一喊,邵毅丰也回过头来,招呼一声,便有太监划着小船来接。
踏上大船,船上几位公子、小姐齐齐起身见礼。端王淳于顺笑着迎上,说道,“再不来,我们便要散了!”
宁王笑道,“父皇还不曾来,怎么就散了?”说着话,行到船舷,纵目向湖上望去,但闻蓬莱岛一方传来笑声,便问道,“怎么,还有人上岛?”
淳于顺点头,无奈笑道,“平日有规矩拘着,瞧着都规规矩矩,哪知道今日失了束缚,竟皆是些疯子!”
话音刚落,但闻船下邵毅丰扬声道,“端王殿下,我邵二可是一向如此!”
淳于顺俯首,向船下喊道,“今日可都是学了邵二哥的模样,本王可不知,明日要如何向各府夫人交待!”说的众人跟着笑了起来。
淳于信微微挑眉,含笑道,“二哥,这岛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岛上可有奴才服侍?”
淳于顺回身,向他笑望,点头道,“还是老四想的周到,早已命人上岛去服侍了,断不会有事!”说着与他并肩向船头行去,低声问道,“怎么样?”
淳于信淡淡道,“秦家完了!”
端王眸中,闪过一抹冷意,冷笑道,“得陇望蜀,该有此报!”
淳于信回头向他一望,浅浅一笑,并不接口,转过头,却望向船头侧坐的女子。
淳于顺闻说秦家势败,但觉胸臆大开,说不出的舒畅,转眸间,却见船头女子侧坐,唇含浅笑,正向这里望来,莫名的,心底悄悄的,浅浅的,泛上一抹怅然。
秦家完了!等秦家最后一个人除尽,他和齐王妃所结的联盟,便算完结。
而齐王殿下却无心去留意他片刻的失落,而是缓缓向前,向船头女子行去。
今日小狐狸的反应极为怪异,本当回府再问个明白,而此时,竟然是迫不及待的,将方才殿中的事,说给她分享。
她筹划了这么久,一步一步,砍去秦家的枝叶,一步一步,掏空秦家的心脏,如今,大厦将倾,只剩下最后一推,她……会是如何的喜悦?
眼瞧着他行来,阮云欢微微抿唇,再想不理,却又实在恼不起来,只得微微一叹,眼瞧着他行到自己面前,只得仰首与他对视。
其实,从他上船,从他轻松的脚步,便知道朝廷已经出兵。只要朝廷出兵,伏在从江城内的柴江等人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