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淳于昌大婚,恩爱皆被阮云乐一人占去,原本指望着生下长子,还能再争恩宠,哪里知道,竟然受人暗算。
阮云欢点头,也不愿再与她多说,只是点头道,“妹妹保重,自然有日后,如今天晚,妹妹快些回罢!”
沈子涵眉心微微一跳,倒也不问,只是福身为礼,请她先行。
第二日。
阮云欢一早妆扮,待齐王殿下下朝回府,草草用过早膳,便相携进宫。
入长寿宫,但见皇帝正坐着与邵氏闲话,二人忙上前拜倒。皇帝摆手,说道,“正说你们,你们便来了!”目光向阮云欢一扫,说道,“睿敏,你可知罪?”
阮云欢微微抬头,轻声道,“睿敏不知做错何事,请父皇明示!”
邵氏摆手,笑道,“大节下,也不怕吓坏孩子!”向二人道,“起罢,有我呢!”
皇帝皱眉,不满道,“母后如此说话,让朕君威何在?”
邵氏笑道,“这长寿宫里,只论父子,不论君臣,皇上还摆什么君威?”见二人还跪着,说道,“还不起来说话?”命人将二人扶起,说道,“方才正与皇上说祥云的亲事呢!”
阮云欢本就为此事而来,方才已猜到几分,闻言俯首道,“是!”转向皇帝道,“父皇,祥云与宋大人,确系两情相悦,还请父皇成全!”说着又行下礼去。
皇帝冷哼一声,说道,“两情相悦?如今苍辽太子来朝,你却要将朕亲封的一个公主嫁给一个寒门探花,莫不是为了逃避和亲?”
阮云欢微微勾唇,抬头道,“回父皇,他二人七岭一行便已有情,只是守礼不曾有什么逾越。如今虽说是因苍辽太子提京,宋大人才大着胆子相求,却也确实是真情所系。”
皇帝微微扬眉,淡道,“他纵有真情,只是他出身寒微,如今也不过官至四品。祥云系出名门,如今又贵为公主,他又凭什么迎娶?”
阮云欢眨眸,说道,“父皇,宋大人自金榜高中,随齐王殿下出征东海,一个文弱书生,却冲锋陷阵,立下累累功勋,连父皇也曾道,赏的轻了一些。只是他官职升的太快,恐助长他骄纵之气,不能一升再升,如今他既有所求,倒不如恩准,一则全了他的心思,令他感激皇恩,二则,便以赐婚赏了他的功勋,岂不是两全?”
“两全?”皇帝扬眉,眸中便带出些笑意,点头道,“被你一说,还是为朕着想!”
阮云欢俯首,说道,“睿敏身受皇恩,自当为父皇分忧!”
“你……”皇帝一窒,瞬间哈哈大笑,摇头道,“我倒忘了,你是只给杆子就爬的猴子!”
邵氏也笑道,“这张小嘴儿当真是会讨人喜欢。”
皇帝点头,向淳于信一望,问道,“老四,这桩事,你也是答应的?”
淳于信掀袍跪倒,说道,“此事皆在父皇一念,儿臣如何胆敢答应?只是东海一战,宋文杰随儿臣出生入死,如今独自在京,儿臣瞧着也觉孤单一些,还求父皇成全!”
“出生入死!”皇帝低声重复,闭了闭眸,低声叹道,“当年随朕出生入死的老臣,如今……”轻叹一声,不再说下去,点头道,“有这份情谊,也难怪你为他忙碌,只是你们要朕此时下旨,若是苍辽国使臣提出质疑,又要如何解释?”
淳于信未语,阮云欢却微微挑唇,傲然道,“我大邺皇帝奖赏自个儿的臣子,为何要向苍辽使臣解释?”声音清润,语气淡然,却自有一种睥睨之气。
皇帝一怔,一瞬间哈哈大笑,眸中便露出一些赞赏,点头道,“睿敏!睿敏!可惜你是女子,若是男儿,怕朕的一众皇儿也比你不上!”
阮云欢抿唇浅笑,说道,“父皇过奖!”
淳于信却侧头向她望来一眼,低声道,“幸好是女子!”如果小狐狸变成个男子,他齐王淳于信又何处去寻如此良妻美眷。
这话说的极轻,也只阮云欢一人听到,不禁微微勾唇,淡出一抹甜甜笑意。
二人眉目之间的温情,自然流露,只道旁人不知,却哪里知道,尽数满满的落在邵氏和皇帝眼中。
念及先帝,邵氏微微一叹,低声道,“身在皇室,又有几人能得一段真情?自个儿没有,能成全旁人,也算美事!”
皇帝默然,想到赐死的皇后麻氏,想到宠及一时的各宫嫔妃,竟不知这一生,这许多女子,自己究竟更看重谁一些?一时心中怅然,微微点头,说道,“儿臣知道!”唤二人起身,齐王妃磨墨,齐王执笔,拟旨赐婚,昔日的探花郎,如今的兵部参将宋文杰尚祥云公主。
大印落下,阮云欢轻轻舒一口气,再次向皇帝谢恩。
旨意传出,席秋月、宋文杰二人喜悦之余,自然是大大松了口气。而朝中众臣、各大世家,均有不小的震动。
宋文杰探花及第,文官武职,以军功晋升级快。只是他终究出身寒门,纵然前途无量,于大邺朝整个朝堂来说,也并无影响。而祥云虽是御封的公主,说穿了,也不过是外臣之女,又岂能与真正的公主相比?
只是,宋文杰虽然没有什么根底,但朝中皆知,他是齐王殿下身边得力之臣,在他身后,立着的便是整个齐王的势力。而祥云公主席秋月,表面看不过一个和亲未成的外姓公主,可是她身后,可是整个席氏家族。
这二人联姻,是不是代表,数百年来,在数次大争中处于中立的席家,终于站在了齐王一方?这让整个朝堂,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