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点头,说道,“最近几次见她,总瞧她精神不济,也不知是心里有事,还是身子不好!”
青萍迟疑片刻,轻声道,“从她面色看,旁的倒也无防,只是似乎有些疲态,心绪也不畅快!”
“嗯!”阮云欢低应,抬手轻轻揉着眉头。
陆轻漾钟情五表哥公孙宁,如今被逼嫁给淳于弘杰,心绪岂有畅快的道理?若是放在上一世,她阮云欢并不曾关心陆轻漾如何,而如今……莫说有公孙宁相托,就是和陆轻漾的私交,她也不会置之不理。
二人正说着,白芍一掀帘子进来,说道,“小姐,那秦家大小姐闯了刑部!”
“闯了刑部?”阮云欢挑眉,问道,“可曾受刑?”
“不曾!”白芍摇头,说道,“闻辛清送出的消息,说是她死死咬着秦彬,不知道说了什么,秦彬只好代她求情,将那刑罚记下!”
阮云欢一怔,慢慢笑起,点头道,“这位秦大小姐,果然比她妹妹有些脑子!”
白芍跟着点头,说道,“小姐,辛清问,要不要设法将李成璧罪名坐实?”
“不用!”阮云欢摇头,眸中光芒闪烁,淡道,“此案有许多处不明,我们恰好寻些线索,更何况……”唇角的笑容,变的越发欢畅,轻声道,“秦家人相斗,这等好戏,我们自然是作壁上观!”
白芍抿唇一笑,说道,“那奴婢即刻传消息过去!”说着又转身出去。
秦琳一身重孝冲上刑部,当堂喝骂,将那案子提出数个疑点,口口声声要刑部重审,否则便去御前告状,一告刑部侍郎孟义明贪赃枉法,二告刑部官史滥用私刑!
碍着她是建安侯的嫡长孙女,孟义明无法,只得将案子提回重审。哪里知道,不管如何诱哄,李成璧却一口咬定秦浩是他所杀,但是究竟如何以一介书生杀死朝中将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案子又再陷入僵局。
匆匆两月,瞧着已是隆冬,帝京城内外,又是大雪纷飞。这个时候,江州田庄的鲁大脚带着儿子鲁二虎,押着几车年货进了帝京,随行同来的,还有一直留在江州的孙元。
阮云欢闻报,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怀抱热呼呼的暖炉,乘车向古井胡同的宅子而来。
院门前下车,还没有进门,但闻一阵鸡鸣鸭叫之声。白芍微一抿唇,笑道,“想来又是什么野物,这一回,竟然带了活的,大虎可真是有心!”说着回眸,瞧着红莲直笑。
红莲脸上一红,眸中却露出几许恼意,说道,“江州的庄子是大脚和二虎等人管着,与大虎又有何干?”最近几月,鲁大虎每逢见了红莲,都要凑上来说几句话。
白芍只道她害羞,笑道,“若不是大虎交待,大脚那老实巴交的性子,又哪里想得到?”
红莲冷哼一声,说道,“姐姐一切不过是猜测,又当什么准?”
阮云欢见她提到鲁大虎,眼底便有一些鄙夷,不由心底暗叹,说道,“你们两人成日斗嘴,几次都寻户人家远远的嫁了,免得听着心烦!”
白芍一听,忙吐了吐舌头,却低声道,“小姐只要将红莲这丫头嫁了,我们自然便见不到,还是留着奴婢服侍的好!”
红莲脸色越发难看,阮云欢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会儿,赵承早叫开了门,汪世、鲁大脚等人尽数迎了出来。
阮云欢进门,但见原来清静的庭院,此刻堆了满满的鸡鸭笼子,笼子一侧,竟然还圈着十几只肥羊,呆头呆脑的向众人呆视。
阮云欢笑起,向鲁大脚道,“瞧来今年收成不错?”
鲁大脚连连点头,憨厚的面容一片激动,说道,“小人原说至少比往年多四成粮食,哪里知道这一年下来,竟然翻了一倍还多。还有那些林子里,放的牛羊、野物,竟然是取之不尽的!”
阮云欢听他一提田庄便滔滔不绝的,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道,“那便是好!只是我和你说过,那里田庄所出,不必送来帝京,只交给项力便是,怎么这大雪天的又巴巴的赶了来?”
鲁大脚搓了搓手,憨憨的笑了笑,说道,“大小姐心好,不愿我们辛苦,我们却不能不知道好歹。那些粮食,小人已交给项兄弟点清,此次送进京来的,无非是一些山货野物,也好给府里的老爷、夫人、老夫人、小姐们尝尝鲜!”
阮云欢听他说的有心,点了点头,倒也不再说什么,转话问道,“庄子里一切都好?”
“好!好!”鲁大脚连连点头,左右瞧了瞧,寻见了鲁二虎,说道,“还不给大小姐禀过?”
阮云欢微奇,挑了眉望向鲁二虎。鲁二虎忙从怀里摸出几张折的整整齐齐的纸,双手捧了送上。
鲁大脚红着脸,说道,“小人蠢笨,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筐,所幸项力、孙元兄弟时常教这几个小子习几个字,如今也不用小人划杠杠了!”
阮云欢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前几日柴江赞大虎勤奋,却不知二虎比大虎如何?”说着将鲁二虎送上的纸展开,但见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一大堆的人名,后边又标着男女,还有一个数字,不由奇道,“这是什么?”
鲁二虎忙凑了过来,指着第一行的字,说道,“这个张大壮,李二妞,都是庄子里的奴隶,去年蒙小姐恩准成了亲的,今年十月间,二人生了个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