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气的脸白,起身一脚将金顺子踹翻,指着他道,“限你一个月,将这笔银子补上!”
金顺子大惊,忙趴倒磕头,苦着脸道,“夫人开恩,便是杀了奴才卖肉,也不值这七万两银子!”
阮云欢却淡道,“一个月?怕是来不及吧?不如以半月为期,若是到时不能补上,那云欢只得再将此事告上官府,金顺子一个奴才,能置私产私宅,养小老婆,私底下还不知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纵然没有,横竖蒋发财这里有账,不怕他没有交待!”
秦氏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济宁府私卖户籍一案,据说便是因百姓出首奴隶私藏人口,结果竟掀起滔天巨浪。如今案子好不容易平息,若是这里再闹起来,济宁府那些已罢免的官员,岂不是又要加一重罪?
阮云欢说完,也不向她多瞧,福身行了一礼,说道,“云欢告辞!”说罢,施施然的离开。
秦氏空自恨的咬牙,却已不敢再阻,眼巴巴的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直到拐入后园,蒋发财才跟上两步,陪了一个笑脸,向阮云欢道,“大小姐,奴才谢方才大小姐遮掩!”如果不是阮云欢默许,那七万两银子的亏空,自己怎么也得扛下两万。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你虽有错,却也是一心为了儿孙,我也不来怪你。日后你只要好好办差,我必然不会亏待。你也是聪明人,今日算记你一功!”只要能让秦氏不痛快,阮大小姐就无比的痛快。
蒋发财大喜,连声道谢。
打发蒋发财仍回后园,阮云欢唤了赵承同回锦阑轩,问过后园工程的进度,点了点头,说道,“再过几日,园子修整完毕,也该给他们安排活计了!你瞧这三户人家品性如何?”
赵承回道,“蒋发财虽然刁滑,经过这些日子的打磨,也老实了许多,加上他识人眼色,哄的几个护院高兴,倒没吃什么亏,那万全也是个有心机的,人倒也勤谨。只有朱壮,憨实了一些,尚不及鲁大脚活泛。”当下,又将这三家子女依着这几日所查一一细说了一回。
阮云欢听着,心里已有了数。
隔了一日,二爷阮一江突然兴冲冲的到府,见阮一鸣不在府上,便径直入后宅给老夫人请安。恰逢阮云欢正坐着与老夫人说话,待他给老夫人磕了头,方上前见礼,笑道,“二叔今日气色极好,想是得了什么喜事?”
阮一江笑道,“还是借了你的吉言,方才接吏部行文,让我补了济宁府的缺,不日便要上任!”
老夫人一听,也代他喜欢,连连点头,说道,“你应了差事,也免得总闲着气闷。这一回到了任上好好儿的干,莫要再像上回一般。”见他躬身应下,问道,“不知补了什么官儿?”
阮一江回道,“是补了济宁知府的缺!”
老夫人惊异,说道,“这可是连升了两级!”说想到上元节阮云欢说的话,转头向她望去。
阮云欢只是浅浅含笑,说道,“恭喜二叔!”
阮一江心知是她从中出力,但她既不提,自己也不好说,只是又客气几句,方依命坐下,说道,“只是吏部言道,那济宁府富庶,前任知府李茂犯事,是因那李茂夫人贪财,私下里做出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如今儿子只是补缺,这第一年便不得携带家眷。今日儿子前来,一则给母亲报喜,二则是家人留在帝京,求大哥看顾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