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行言坐在他身边,悄悄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面不改色地夸江爸,“上回我走了以后特别后悔,应该在您这儿多吃点儿,实在不行打包带回家也行,闹的我馋了好久。”
江爸爽朗地笑了,“你小子,就是嘴甜!”
方宁介闻言也笑了,轻轻捏了捏邬行言的手,表示自己已经好多了。
邬行言这才松开了他,把手收了回来。
一顿饭,四个人吃的其乐融融。
饭后,江爸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惬意地眯着眼睛说:“小言啊,过会儿来不来一盘?”
方宁介立刻领悟,他爸爸偏爱象棋,以前他每次周六回家,父子俩都在午饭后摆一局,把老爷子伺候高兴了才算罢。
邬行言一脸菜色,连连摆手,“上次被您将军了整整五盘,这次可是再也不敢来了。”
“那就小方来!”江爸轻轻拍了拍桌子,喊道,“老婆子!把我的棋盘拿来!”
“来就来,”方宁介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先说好了,输了怎么办?”
“一盘五十块钱!”江爸豪气地伸出一个手掌,说,“敢不敢?”
江妈把棋盘拿了来,脸上的皱纹也挡不住她的笑容,“小方啊,你就随便和他下下,输了阿姨给你掏钱!尽管玩!”
邬行言这下可就坐不住了,凑上去唯恐天下不乱,“怎么能让您给钱呢?我来我来,输了我的,来五盘,五盘结算!宁介,你可得帮我好好把面子赢回来。”
“好!就五十!”方宁介一拍桌子,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非要把老头子的裤衩赢回来!”
“赢我的裤衩?”江爸点了点他,啧啧有声,“小伙子,话别说的太满,看谁输裤衩!碧云啊,快来把桌子收拾收拾,我来铺棋盘了。”
邬行言也站了起来,动作灵活地去收碗,“我来帮您收。”
江妈点了点头,趁方宁介和老头子兴致大起,悄悄地拉了拉邬行言的袖子。
邬行言愣了愣,随后领悟:这是要和他说些悄悄话了。
他拿着碗就去了厨房,不久,江妈也端着几盘剩菜走了进来,放进了冰箱,顺手把厨房门给关上了。
“阿姨。”邬行言平静地喊了她一声。
江妈关冰箱的手顿了顿,然后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给自己和他找了两个凳子,平静的说:“坐吧。”
邬行言依言坐下。
“你上回给我电话号码,我一看,和上回小方打来的一模一样,我就有点儿怀疑了。”江妈叹了口气,“小言啊,你要是不嫌弃阿姨这个老骨头,就和阿姨说说,怎么回事?”
邬行言低头不语。
江妈也不管他,继续问:“你是喜欢小方的吧?”
“嗯。”邬行言点点头,这次没有犹豫。
“我就猜到了啊,”江妈脸色纠结,有释然、有不甘,“阿姨知道,小穆这么早就走了,你哪儿能被他栓一辈子呢。”
邬行言垂下眼睑,低低地说:“如果能被他栓一辈子,也不坏。”
“呸呸呸,”江妈连忙说,“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你还这么年轻,以后还不喜欢女人,就找个男人一块儿也行,小方也挺好的。”
她顿了半天,手指绞着,满脸犹豫,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小言啊,我看小方……总是有熟悉的感觉,确实,挺像我们家小穆的,但是你可不能随随便便玩人家啊!”
邬行言哭笑不得,“您想什么呢,我没有。”
“没有就好,我们家儿子没能摊上你是他没福气,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也别过意不去,找个好人在一块儿,时不时地来看看我们,和老头子下会儿棋,我们小穆在天之灵也就安心了。”她说着,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邬行言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能说出口,心里也颇不是滋味,“阿姨,我这次回来,就是带宁介给你看的。”
江妈抽了抽鼻子,拿粗糙的手擦了擦眼睛,重重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好啊,你喜欢就行了。”
“我这次来还有个请求。”邬行言趁势说道。
江妈愣了愣,“你说就是,我们能做就尽量帮你做到。”
“宁介他,是个很懂事、很善良、也很有事业心的人,”邬行言说到他,脸上的神情都柔和了许多,“他一个人在大城市,无依无靠的,我想让他认你们做干爹干妈,不知道行不行?”
江妈破涕为笑,心里暖暖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怕我们老了没人养是不是?没事,小穆给我们留了一大笔钱,再说了,这事儿光我们乐意不行啊,也得让人家孩子同意啊。”
邬行言听到这儿,就知道江妈妈是乐意的了,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诚恳地握住了她的手,“如果能做你们的儿子,他会很高兴的。”
“就你嘴甜。”江妈嗔怪地拍了拍他,脸上却是满满的喜色,“好了我们快出去吧,别让他们俩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门外,江氏父子正杀得热火朝天。
“不行不行!我看错了!”江爸已经输了两盘,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索性耍起赖来,“我要重走!”
“上一盘我就让了你两步了。”方宁介说说。
江妈闻言立刻叫嚷起来,“哎哟,死老头子,技不如人还不服输啊!”
“你懂什么!”江爸立刻吹胡子瞪眼了,“我这是看错了,不算不算!”
“好好好,就让你一招。”方宁介无奈地摆了摆手。
江爸喜不迭地的捡起一颗车,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