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的身体僵硬不动,紧促的呼吸喷在捂住嘴脸的左手上。
一片s-er17
赵鸿修走向洗手池,睹见右边洗手池边捂住嘴脸的人格外可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这个双肩耸动的人的背影似曾相识呢。
赵鸿修摸了摸下巴,看到捂住嘴脸的人匆忙底下头去,不迭的用冷水冲脸,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突然记起了什么。不确定因素促使他上前一步,张开口:
“你……”
还没说完,莫辞就突然转过身来,捂住嘴巴,对着他大力呕吐起来。刚才在包厢里喝的啤酒全部被莫辞吐了出来,满地都是污迹。赵鸿修嫌恶的皱起了他的浓眉,刚才的一点小猜测被他抛掷脑后,再也没有心思猜测面前吐的一塌糊涂的人的身份。
莫辞干呕几下,胃里翻江倒海。
本来不想吐的,可是看到这人步步逼近,心里生出一份恐惧感,教他心生一计,在赵鸿修面前大吐特吐,好让他失去兴致。
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赵鸿修隆起的眉骨,莫辞心中大快,喉咙里吞咽卡住的感觉十分难受,但是心底弥漫出来的欢愉令他忘掉了身体上的难受。
抹了抹嘴巴,莫辞慢慢向洗手间的门口挪动,握着把锁开门,准备离开。
不料洗手间的门把锁抢先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
莫辞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住了。
“难不成看到我,你就会生出呕吐的yù_wàng?”
背后那人用轻挑的语音说道,覆在莫辞手上的手掌下挪,捏住莫辞僵硬的五指,慢慢施力。
这一刻,莫辞觉得自己像是心中怀着莫名忧郁的钢琴师,在漆黑无月的夜里,用双手弹奏舒缓绝望而又激昂无力名曲。五指狠狠地按在琴键上,让钢琴发出与之共鸣的悲鸣声。
心,也像发出悲鸣的琴键,穿透黑暗,承载情感的音符颤巍巍的在空气里来回盘旋。
良久的沉默中,莫辞并没有爆发。他的手被赵鸿修修长的五指覆盖着,感觉到传递过来的灼热。
然而高山寒川上悬挂着的心,依旧冰冷刺骨。并没有被掌上传递过来的热量融化。
他是胆怯的。
他是恐惧的。
他是愤怒的。
但他的头脑是无比清醒的。
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愚蠢的事。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和赵鸿修对抗。
他只能,慢慢的,一步步的,报复这个曾经给他带来无尽侮辱的仇人。
忍得一时之气,方能为今后成人。
莫辞哑着嗓子,定了定身子问:“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
言罢挣开赵鸿修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掌,扭动门锁。对赵鸿修刚才的疑问闭口不谈。
“你会不认得我?”赵鸿修退后一步,嘴角的一抹微笑扩大到两颊。
“我就是那个被‘误认’为是你对头,白白挨你一拳的倒霉鬼。”
赵鸿修解释着,一动不动的盯着已经走出门去的莫辞。脸颊上的笑意满满隐去,他跟了上去。
他看见了莫辞侧身擦嘴时眼里闪过的一丝丝怒火,明明吐得一塌糊涂,为何眼里还会有那样清醒时才有的怒意?
只有一种解释……呕吐,只是装出来的,逃避他眼神的一种保护行为。
赵鸿修在兄弟叔侄之间的斗争里摸爬打滚多年,深谙世事。怎么会不知莫辞方才的心思。
不愿与他接触。
他很清醒这个莫家二少的意图。这是他不由得联想起上个月在曼雷特森的一些不愉快的特殊回忆。
如果说上次的怒火是殃及无辜,是纯粹的意外。那这次的怒意又是从何而来?那种一而再再而三认错人的状况,不会出现在他身上。至少他认为,自己的脸不是一张大众面孔。
他十分笃定,这毛躁张扬的莫家二少的怒火、愤恨,全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这样的想法,在电光火石之间产生,不由得他侧目而视。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素不相识的莫二少对他产生如此浓重的敌意?
赵鸿修跨出门去,追上莫辞,一把捏住他的手腕:“请你去喝杯酒,如何?”这般强硬的语气,说是邀请,还不如说成威胁。
莫辞错愕,钳制他手腕上的力道慢慢变大,挣脱无果。
“这位先生,我还有事,今天没空。”莫辞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他怕一不小心再次将心头的怒火倾泻而出,造成难以估计的后果。
只要在赵鸿修身边,他就平静不下来。
潮涨,翻腾,盈天,如同海里的白色波浪,冲天而起。
只有避开,只有避开才能避免冲突。
二人在俱乐部东南角的通道口处争执不下,几位准备去洗手间男士女士纷纷停下脚步,侧目去看发生争执的两人。
身材高大的男子紧紧握住个头稍矮的男孩的手腕,表情僵硬森冷。被狠狠握住手腕的男孩面带愠怒,将下唇咬的死死地,眉宇上是满满的愤恨。
二人拉拉扯扯,怒目以对。在这个开阔的通道口处,格外引人注目。不多时,在俱乐部舞池里跳舞的客人也向俱乐部的东南角看去,品头论足。
“他们不会是那种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