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抄完你来干什么?”
“……”他记得,她是说过,抄完了才能来和她谈……不是他怕抄,而是抄完得多久啊!要他这么长时间不和她说话,那得多痛苦?
窗外的大雨还在瓢泼而下,他故技重施,抱着她可怜兮兮地说,“妹妹,你看下这么大雨,打雷闪电的话我会害怕啊……我明天还有重要的案子要去见当事人,害怕了肯定睡不好,睡不好就会影响工作……”
又来了,这是他第几次说害怕打雷了?她在云南和美国的时候,他不用睡觉吗?可见男人是不能惯的……
“我不是红杏出墙吗?你不嫌我脏?”她反过来问他。
“……”还没完呢……“妹妹,那是我瞎说的……随便那么一说……口误!绝对的口误!妹妹,我错了……”
“你承认你是毁谤了?服气了?不上诉了?”她抓住他在她衣服里的手。
“嗯嗯!我是毁谤!服!绝对地服气!”
“道歉呢?精神赔偿呢?”她用力在他手背上一掐,“出来!”
“……”他突然来了精神,翻身压在她身上,“道歉啊!我马上道歉!用我最诚挚的方式!并且绝对给你极致的精神赔偿!你一个人专享的!”
“……”竟然是这意思……不是要她满意的方式吗?她双手撑在他和她之间,“二哥,你不是明天要见一个重要的当事人吗?”
“……”他隐约觉得,自己的话又说多了……
“睡不好可是要耽误工作的啊……”
“……”果然说得太多……
“所以,二哥,睡觉吧……”
“……”事实证明,什么叫专注砸脚十二年……
“为了二哥你精神抖擞地工作,我就不打扰你睡眠了,如果你真的害怕打雷,那这样吧。”她推开了他,起身,从柜子里另找了一套被子出来,在地铺开,“我在这儿陪你吧,我睡地上。”
“……”如果真让她睡地上,他就不是男人了……
灰溜溜地下床,“还是我睡地上吧……”
叶清禾也没跟他争,躺回了床上。
他睡在地上,瞪着天花板,“妹妹,这算是判我刑了吗?”
“有吗?”她倒是没想过这个词。
“有啊……不让我抱着你睡,对我来说就是酷刑……”他翻身,侧躺着,看着床上的她。
“……”至于吗?
“妹妹,我刑期多久?什么时候刑满释放?要等到我道歉以及给你精神赔偿的时候吗?”他问。
“……嗯……”无端地,觉得这样的他有些可怜兮兮的……
“妹妹,对不起……”他是认真地道歉了,今天说话很冲动,可是,那是因为太在乎她的缘故,她明白吗?
“……”一句对不起,却让她心里微微酸楚。
“妹妹……有些话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从前,我总是说你不好,老嫌弃你,笑话你,那些都不是真心话……妹妹,你最知我底细,我不够优秀,总是闯祸,和品学兼优的你相差十万八千里,你那么优秀,还那么美,我在你面前常常自惭形秽……”他很努力地变成她想要的样子,可是,他却也害怕,害怕她身边层出不穷的优秀男子,而他,只是曾经她口中的烂木头,“妹妹,我现在,还是烂木头吗?”
“……”那个骄傲自负的二哥呢?
她一时哽住,难以言语。
“妹妹……”听不到她的回音,他以为她睡着了,讪讪地,转过身来,不再打扰她。
忽的,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回身,便感觉,背后一暖,有人贴了上来,紧接着,一双柔软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腰。
“妹妹……”他低唤。
似乎,黑暗中响起轻轻的叹息,而后,便是她细碎的声音,“二哥,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心中的英雄?”
从走入他的生活开始,她记忆犹新的,始终是那些片段:他在桂花飘香的季节张开双手对她说,这里就是你的家;
还有,无论是同学还是萧妈妈对她稍有不公,他便用他的臂膀坚定地将她护于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