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察言观色了。
冷幽茹暗暗一叹,牵着皓哥儿的手去祠堂里对着冷老太爷和姚馨予的灵位磕了头,尔后迈步走出了冷府。
风,不知何时刮了起来,吹在脸上像刀子般锋利,冷幽茹散开氅衣,将皓哥儿瘦小的身子揽在怀里,岑儿撑着伞,却基本不顶用,漫天飞雪无情地朝她打来,每一片都凉透了心扉。
岑儿看着漠然如雪的王妃,不知为何,心里一阵抽痛,老太太死后,这世上便再没谁全心全意守护王妃,她觉得王妃很孤独,孤独像个被人东逼西赶、无家可归的孩子……
这一刻,她似乎能够理解王妃和皓哥儿的感情了,彼此都是被深深伤害过的人,又同是对这个繁华尘世充满了绝望和排斥的人,难怪……这么惺惺相惜了。
“王爷,真的要走了,风越来越大,再不走该遇上暴风雪了!”车夫第九次催促诸葛流云。
诸葛流云抖了抖黑貂大氅,面无表情地说道:“嗯,回府吧。”
“王妃,您当心,路滑!”
诸葛流云的双耳一动,诧异地转身,便瞧见岑儿一手撑伞、一手扶着冷幽茹的胳膊跨出冷府大门,在冷幽茹怀里,是被氅衣裹着的皓哥儿,身后,则是一群拧着行礼的丫鬟婆子。
诸葛流云瞬间觉得自己高大了,一连多日的等待开花结果了,冷幽茹那颗冰封的心被他打动了,他潇洒地摸了摸额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了他认为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女人,笑道:“幽茹!”
冷幽茹被他那欠抽的笑弄得汗毛一阵倒竖,长睫颤了颤,没理他,倒是岑儿行了一礼:“王爷。”
皓哥儿闻言立马掀开氅衣,惊喜地望向了诸葛流云:“外公!”
诸葛流云慈祥地笑道:“皓哥儿来,让外公抱抱,看你又重了没!”
皓哥儿掀开氅衣,扑进了诸葛流云怀里,虽然他最爱幽茹,但这些天不见外公,他仍有些想念。
诸葛流云将皓哥儿抱了起来:“嚯!沉了!像小猪似的!”
皓哥儿歪着脑袋,笑容可掬道:“人家是小鸡!”
诸葛流云放下皓哥儿,握住冷幽茹的手,欣喜地道:“风大,别站在风口了,上车吧。”
冷幽茹轻轻拂开他的手,淡淡地道:“我自己有马车,再者,我没说和你回府。”
“不回府你去哪儿?”诸葛流云问,冷幽茹却不答了,只拉过皓哥儿朝一旁的马车走去。
“幽茹,你……”
“别跟着我!”冷幽茹冷声喝止了他。
诸葛流云的神色一僵,冷幽茹和一步三回头却不敢吱声的皓哥儿上了马车。
他举眸看向越来越大的飞雪,深深觉得今年冬天来得太早了些,他皱了皱眉,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将军府。
暖房内的西番莲开得娇艳,远远望去,像一片浩瀚的火海,上官茜置身于这片火海中,脸颊也微微映出了瑰丽的红。她摘了几朵西番莲,低头闻着她芬芳,眼底溢出幸福的笑意。
走出暖房,一股罡风夹杂着飞雪朝她兜头兜脸地扑来,她本能地撇过了脸。下一瞬,莫名地,忽觉怪异。
她放下花束,闭上眼,双手结印,细细感知天地间的能量法则。
乱!
史无前例的乱!
原本有条不紊像挂面似的互不干扰的法则而今盘根错节,仿佛有股力道强行将它们糅合在一起。
她松了手印,睁开双眼,快步奔向了登月楼。
站在高高的凭栏处,她几乎能看到整座京城的全貌,她第一个便望向了王府,只见原本应该红光漫天的王府上空竟再次笼罩了一团黑气,红光和黑气正相互倾轧,做着地盘的抢夺战。
她的视线缓缓扩散到周围,发现不仅王府,整片京城的上空都被若隐若现的黑气笼罩,而黑气的发源地赫然是……皇宫!
金碧辉煌的寝殿,铜鎏金錾花熏炉飘着袅袅轻烟。
李妃静静窝在云礼怀中,一抽一抽地,像小猫儿似的哭。
云礼轻拍着她肩膀,宽慰道:“朕才离开了一会会儿,怎么又做噩梦了?”
李妃浑身哆嗦不停,声音则颤得不行:“臣妾自打生皇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便感觉从此与地界的那些……那些……牛鬼蛇神……接近了,皇上您得陪着臣妾,用您的龙气吓跑它们,不然……不然臣妾会死的……”
云礼看了一眼婴儿床上睡得香甜的儿子,耐着性子继续宽慰李妃:“不要胡思乱想,你是太紧张了,有些后怕。”
李妃又往云礼怀里钻了钻:“臣妾就是怕,怕再也见不到皇上,怕听不到皇儿唤臣妾一声‘母妃’。”
云礼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叹道:“不会的,你好生歇着,朕处理完公务再来看你,如若仍有不适,明天朕让皇后请人前来做场法事。”
李妃委屈兮兮地点头:“是,臣妾知道了。”
云礼站起身,刚要迈步,忽而脑袋闷闷一痛,头晕目眩,他复又跌坐回了床上。
邓公公忙上前,很担忧地问道:“皇上!您怎么了?奴才传太医吧!”
李妃抱住他胳膊,哽咽道:“皇上,您太操劳了!”
云礼摆了摆手,想再次起身,这时,一名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扑通跪伏在地:“皇上!启禀皇上!城北骁骑营传来消息,三王爷密谋造反,他……他集结了两支军队……在……在城门外十里汇合,现在……现在朝皇城的方向杀过来了……”
云礼的眉头狠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