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佳琳仰头望着他,面露惑色地道:“郡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安郡王怜爱地摸了摸她削瘦的脸,叹道:“委屈你了,等你有了我们的孩子,大家待你会和小慧一样的。”
董佳琳闻言,羞得满脸赤红,低头不敢看他:“妾身才过门。”
安郡王低头凑近她耳畔,戏谑道:“可还疼?”
“嗯?”董佳琳愕然地看看向了他,读懂他眼底的狡黠之后,“呀”的一声惊呼,转过身不敢面对他了。
安郡王从身后搂住她,微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衣领处,“晚上我还来。”
“不要!”董佳琳转身,认真地对上他染了一丝暧昧色彩的视线,说道,“昨晚得郡王雨露已是我的福分,今夜请郡王务必好生陪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怀孕辛苦,郡王还是多陪陪的好,莫让二少奶奶觉得郡王有了妾室忘了妻。”
安郡王握了握她的手,眼底掠过一丝怜惜,转身离开了紫荆院。
杏儿拧了食盒进来,一边将食盒里的菜摆在桌上,一边问道:“姨娘,郡王想留,你干嘛把他赶走?”
“你没看懂世子妃的警告吗?我之前在府里住着的时候,墨荷院可曾有我不能进去的?世子妃不过是借机敲打我安守本分罢了!”想起水玲珑试探王妃的手段,董佳琳的心底毛了毛,又道,“再说了,我是妾,二少奶奶是妻,明面儿上的东西我是争不过的。我今儿要是敢留郡王,明天开始二少奶奶就会以各种理由让郡王好一阵子不来紫荆院。倒不如,我低调一些,既顺了她的意,也能使郡王心里更加念叨我。”
最后一句话杏儿不懂,但倒数第二句她听懂了:“可二少奶奶看起来挺温和的,会是那么善妒的人吗?”
董佳琳幽幽一叹,眼底闪过莫名的暗色:“知人知面不知心,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下午,水玲珑派人向皇后递了牌子,皇后批复,明日允许水玲珑二人入宫探望珍嫔。
翌日上午,水玲珑禀报了老太君,老太君看了看水玲珑的肚子,点了点头,却仍放心不下地叮嘱了几句:“虽说三月到六月是比较稳妥的,可你也别真把自己当普通人一样看待,不许跑跳,不许淘气,远离一切隐患,明白吗?”
水玲珑乖巧地应下,老太君这才忍住担忧放行。这边水玲珑一走,那边诸葛流云便和冷幽茹一同进了天安居,冷幽茹生病时,冷老夫人操了不少心,既然冷老夫人踏出佛堂了,他们作为子女的总得前去拜见一番。老太君没反对,又命萍儿给冷老夫人备了些山参和燕窝。
水玲珑出府时,水玲溪的马车已然在等候,这是她头一回入宫,为了不失礼仪,她得和水玲珑交谈一番,昨天就打算问,可惜水玲珑下了逐客令,她总不能在一个孕妇喊困的情况下死皮赖脸地问东问西。
水玲珑笑了笑:“那我坐妹妹的马车吧!”
叶茂与水玲珑一道上了水玲溪的马车,枝繁和安平乘王府的马车尾随其后。
安平坐在外头赶车,枝繁坐里边儿,安平目视前方,笑眯眯地道:“我问过世子爷了,世子爷准我娶媳妇儿!”
枝繁暗付,世子爷准你娶媳妇儿关我什么事?
安平吞了吞口水,继续壮着胆子道:“枝繁,你说……府里丫鬟那么多,谁比较适合我?”
枝繁没多大兴趣,不咸不淡地丢了句:“这我哪儿说得准?你自个儿感觉呗!”
安平难为情地笑着,幸亏他在外,枝繁在里,自己这副羞窘的模样不用被看到。他想追问,但又怕自己太孟浪吓到枝繁了,纠结片刻后还是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水玲珑在马车里与水玲溪讲了一些宫里的注意事项,譬如哪宫的娘娘最受宠,哪宫的娘娘脾气最暴躁,大致意思是警醒水玲溪别在寸寸白骨的深宫一不留神猜到了地雷。
水玲溪听完,难掩嘲弄地笑了:“这么说来,水玲月果真失宠了?”她听到侯府的下人谈论宫里的秘辛,还以为是以讹传讹呢,毕竟水玲月曾经一连七夜侍寝,荣宠之极,几乎能与曾经的玉妃比肩,这才过了多久?两个月?三个月?竟然从天堂跌进了地狱!
兔死狐悲这种道理水玲溪是不明白的,她只知幸灾乐祸,姐妹过得比她差,她心里才舒坦。
这次,出乎水玲珑意料的是,又是章公公在宫门口接待了她们。
章公公给二人打了个千儿,扯着尖细的嗓音,笑眯眯地道:“世子妃吉祥!水侧妃吉祥!”
水玲珑温和地笑道:“章公公请平身,天寒地冻的,劳驾您等候这么久,我实在过意不去。”言罢,递了章公公一个青灰色绣桂枝荷包。
水玲溪也从宽袖里拿出了一个红包递给章公公,嘴角维扬道:“公公辛苦了。”
章公公接过,五指头一握,心中有了计量,再对比笑意真诚的水玲珑,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敷衍的水玲溪,章公公轻蔑勾了勾唇角,转而看向水玲珑,十分谦和地道:“世子妃有孕,奴才还没恭喜世子妃呢!”
水玲珑就打趣道:“这不恭喜上了吗?”
章公公笑出了声:“是是是!恭喜了!”
水玲溪看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自己完全插不进嘴儿,心里冷笑,庶出的贱人也就配与奴才为伍!
突然,水玲珑捂着肚子,讪讪笑道:“怀孕之人总爱跑恭房,不知可否请章公公带个路,去一趟最近的恭房?”
章公公的眼神一闪,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