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宁之不恐高,但是她胆儿小惜命,离顶楼边缘远远的, 看见谈嘉鱼往那边走,冲她招手,“这边。”
两人于是站在了顶楼的中间,四下空旷,谈嘉鱼:“……”
楼宁之从兜里掏出包纸巾,地上一人铺一张,然后邀请谈嘉鱼坐下,摆出知心大姐姐的样子:“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她们宿舍确实谈嘉鱼最小,大一刚开学的时候还差两个月满十八岁,但是楼宁之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表,都像是最小的一个。除去对楼宁之的好感不提,谈嘉鱼也着实被她这副表情激起了一层细细的j-i皮疙瘩,太违和了。
“跟我说说?”楼宁之锲而不舍。也难怪她这么高的兴致,她从小到大都是被教育的那个,现在随着社会角色的自我完善,被需要的需求也大了起来,为身边的人做一些事情会让她感到开心。
谈嘉鱼手指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楼宁之:“你别不信我啊,我保证不会告诉付佳和方小雨,你的性取向我也没说过。”
“没有不信你。”谈嘉鱼沉默过后终于开了金口。
楼宁之等了十秒钟,没声儿了。
楼宁之:“你睡着了?”
谈嘉鱼槽多无口,指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说:“你看我像是睡着的样子吗?”
“我哪儿知道去,有的人睡着的时候就是闭着眼睛的啊。”
“谁?”
“那就是动物吧。”
“我又不是动物。”
“哎呀。”楼宁之摆手笑着说,“你跟我吵什么呀,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你说话怎么……怎么……”谈嘉鱼卡了壳。
“怎么什么?”
“没什么,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谈嘉鱼撒了个谎。
楼宁之哈哈大笑。
她笑点奇低,和她待在一起久了的人就会知道。谈嘉鱼每天和她接触,听她耍贫嘴,心里不是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另一方面又和裘小姐关系暧昧——关键是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对裘小姐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什么是喜欢?”她问了楼宁之这个永恒的问题,每一个陷入爱情或者是渴望爱情的人或许都思考过,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会怀疑地问自己,对面前这个人是不是喜欢。
楼宁之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啊。”
“啊什么?”
“吸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j-i,ng华。”楼宁之心里窃喜,终于也有人问她这个问题了,她缓缓吐纳,睁开眼睛,给懵懂的谈嘉鱼解答疑问,“喜欢,是一种很主观的感觉,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做都能觉得快乐从心里涌出来。”
谈嘉鱼若有所思道:“我一个人什么都不做,也很快乐,难道我是自恋吗?”
楼宁之啧了一声,道:“你非跟我杠,杠上开花了是能拿奖还是怎么地?”
“我没和你杠,”谈嘉鱼说,“我是真觉得一个人挺开心的。”
“那你何必要找女朋友呢?一天天地说自己直男斩没有女生喜欢可怜死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哈?”
“是我说的,但我没搞对象之前,我也不知道单身生活那么开心啊。”
“那你现在不开心了?”楼宁之问她,不开心就散呗,她大姐二姐说了,人生在世就是要随心所欲,过得开心。
“也没有,挺开心的,”谈嘉鱼想了想,说,“是不一样的那种开心,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怕耽误人家。”
“你俩是怎么认识的,方便透露一下吗?”楼宁之问道。
在酒吧认识的,专门奔着找对象去的,这话谈嘉鱼说不出口,她委婉地换了套说辞:“偶然,有一回在外面吃饭,人挺多的,我和她坐到了一桌,然后就聊起来了,顺便交换了联系方式,聊着聊着她就对我有好感了,上个月表的白。”
“哇。”楼宁之双手捧脸道,“那真的很有缘分啊。”
谈嘉鱼心虚地垂了垂眼,说:“对啊,挺有缘分的。”
“有缘千里来相会,要好好珍惜。”楼宁之感慨道,回忆起了自己和庄笙认识的经过,“你猜我和庄笙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我那会儿刚高考完,早看着我们家那一车库的车眼红,一个月累死累活地把驾照给考下来了,当天就用我姐的驾驶证注册了滴滴,第二天出门儿和朋友浪啊,中途一时兴起,开滴滴接单,你猜怎么着?”
“滴到庄笙了?”
“可不是。”楼宁之给自己竖大拇指,“你说巧不巧,她那时候在剧组跑群演,天儿热中暑了,本来是搭公交回家的,就那天不舒服走不了路,打了个车。”
“你这才是真的有缘千里来相会。”谈嘉鱼目光温和,同时藏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勉强笑意。
“更缘分的来了,我把她送下车以后啊,赶着去酒吧和朋友找场子,结果车刚一掉头,她,啪叽就给晕那儿了。”
碰瓷?谈嘉鱼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个词。
楼宁之说:“你是不是觉得她像碰瓷的?”
谈嘉鱼双眸讶异地睁大,为她猜透了自己的想法。
楼宁之笑了:“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太巧合了一点吧。看我开兰博基尼,讹我一笔,常规c,ao作。本来我应该头也不回走的,但是从小到大学雷锋做好事的优秀品德已经深深植入了我的筋骨血r_ou_之中,我没办法看着她倒在地上不管不顾,讹我一笔就讹我一笔呗,反正我也不是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