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侄子无意中救下曾娘子,坏了曾娘子清白,我那侄子是个实心眼的,便央求老婆子过来替他提亲,定要娶了曾娘子,老婆子没法子,只能跑这一趟了。”周婶婶也不与曾老头说,只是拉了曾家族长的老婆诉说来意。说媒这种事情,原本就是内宅妇人之间的事情,曾娘子生母早逝,按理说族长家的女眷出来帮忙张罗,也是应该的。
“我闺女已经许给镇上财主家了,人家可是愿意出二十两银子的聘礼!”曾老头在一边哼哼道,其实他心里清楚,财主给他的期限早就过了,那边也没再派人来催问,想来早就在外面买到合适的姑娘了。不过,一想到那二十两银子,曾老头就是一阵r_ou_痛,当下便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你那侄儿不过是食铺的伙计,能拿得出多少聘礼银子?”
“我那侄子确实身份不高,不过,白家食铺的名头,想必大伙儿也都听过,那可是咱们镇上鱼街现如今排的上名号的食铺!我那侄子也算是铺子里的二掌柜了,每个月月钱都有五两银子呢!”周婶婶微微仰起头,“本来我们也不肯让那孩子娶个寡妇的,谁知道那孩子心善,见曾娘子可怜,定要求娶。没法子,做长辈的,只能来跑一趟了。我那侄子说了,他也愿意出二十两银子的聘礼。”
一听这个,围观的村民都惊呆了。
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在他们村里都可以买好几亩良田了!这白家食铺的伙计怕不是傻了吧?娶个黄花闺女也用不着这么多聘礼啊?
听到周围人羡慕嫉妒恨的议论声,曾老头却心头狂喜,他本以为曾娘子那里是没法子了,没想到峰回路转,那救下他闺女的傻子竟愿意出二十两银子娶他闺女!
“曾家爹爹若是愿意,不如咱们便关起门来商量一下孩子们的婚事如何?”
人多嘴杂,周婶婶想到王大郎的计策,便主动提出想和曾老头他们私下商量。
曾老头也想趁机索取更多好处,又担心村里其他人骂他卖女儿,当下便强撑着受伤未愈的老骨头,将周婶婶等人和曾家族长夫妇一起请到了家里。
曾老头休了前面那第二个老婆后,家里没了人帮忙张罗家务,到处乱糟糟的,他那个小儿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曾老头见家里连口热水都没有,便讪笑着说要去烧水沏茶,却被周婶婶摆手谢绝了。
“曾家爹爹不必客气,路途遥远,这亲事定下了,我们还得回镇上呢。”周婶婶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两份王大郎命人拟好的文书,放在桌上摊开来,“曾家爹爹,你那闺女从前是给人家做妾的,我也不是嫌弃她这出身,只是,我家侄儿是个实在人,我们做长辈的呢,也是担心他被人给哄骗了,这样,我这里有两份文书,一份,就是方才说的,聘礼二十两,咱们家正经娶了曾娘子回去做正头娘子。”
“这第二份麽,这里有五十两银子的银票,您若是愿意,我便做主买下曾娘子,今后,无论做妻还是为妾,曾娘子都再不与你曾家相干。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可是,我家茜娘,如今并不在家中……”曾老头看着那五十两银子的银票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抢到手里,可是,曾娘子现如今还躲在镇上,他又不敢再去镇上找人,怎么把人交给他们呢?
“这个无妨,曾娘子租赁的宅子,便是我那侄儿的,如今她正在我家住着,只要你在这文书上按个手印,这五十两银子的银票,便是你的了。”
旁边的族长夫人一听就急了,这可比从前将曾娘子送去人家做妾还要恶劣,这就是明晃晃的卖女儿了啊!她本想出言阻止,却被族长一把拉住了。
“就五十两!我按手印!”曾老头已经顾不得被人说他卖女儿了,有了这五十两银子,他便能娶了寡妇,剩下的还能置办几亩良田,他那闺女眼看着躲在镇上他也抓不回来,还不如索性卖了算了。
周婶婶冷笑一声,一把按住桌上的银票:“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认了这文书,拿了这银子,今后,曾娘子无论死活,也都与你曾家无关了。另外,你们这门亲戚,我们家也是不会认的。”
“这……”曾老头犹豫了一下,他还指望着今后银子花完了再去找闺女要些呢,这老婆子可说了,未来女婿是鱼街白家食铺的二掌柜,想必手头也是有几个钱的,这么断了关系实在是可惜。
“若是不愿我们也不勉强。”周婶婶作势就要将那银票收回去。
“愿意的!愿意的!手印我这就按上!今后茜娘便是你们家的了,与我曾家再无干系!”曾老头一把将银票按在手下。
“哼!既然事情已经定了,我们家里也有事,告辞!”族长站起来就往外走,他早就猜到这曾老头会卖女儿了,没想到竟如此毫无心肝,连人家家里什么情况都没打听清楚,就为了那五十两银子将茜娘给卖了出去,只可恨他们虽是同姓,却管不到人家儿女亲事。
若不是他知道那谢大郎的底细,今日才不会这般轻易放过这老糊涂!
“你方才为何拦我?”族长老婆也是个暴脾气,在外面虽然给自家老头面子,回到家,却是忍不住发了脾气。
“我也是没想到,求娶茜娘的是谢大郎那孩子。”
“怎么了?听你这意思,那谢大郎是个好的?”
“可不是!你不知道,我也是听鱼街的人说的,那谢大郎和白家食铺的掌柜亲如兄弟,又是血统纯正的妖族,依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