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庭步子顿住,心窍通透,一眼便知对方的嫉恨之心,失笑摇头:“你上次请我一餐饭,我感激于心。我家境贫寒,前些个日子还欠了明心殿的债,今日方能还上,如今正愁没钱请回你呢。是以现下便拿救你之事,来抵饭钱了。”
“噗嗤。”听得柳慕庭这话,唐弘再多的气恼也给消失了个干净,人家不说救你是为了正义之类的场面话,直接说救你是为了自己,这在某方面便是承认自己自私自利,与唐弘他在心底有不少契合之处,自然逗得他开心了起来。
同柳慕庭熟后,唐弘对他也无那般怯弱了。一拳打上了柳慕庭身,他嘴角都笑得咧到了耳根,压根便将方才的害怕给抛诸脑后:“你一个多月未见人影了,倒厉害了,学了如此多的好东西。”
“嗯?一个多月?”柳慕庭愣住了,他在雪瑶山待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怎地归来,这时日却少了一半。莫非是九曜将归来的时间给改动了?
唐弘不知,尚以为他记性不好,取笑了几声:“不若你以为多久,现下你脱离门派之事,还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话呢。”
讪讪地摸着自己的脸,柳慕庭浅浅一笑:“见笑了。往事切莫再提,不是什么值得众人津津乐道的光彩事。倒是你,近来过得可好,今日又是怎地回事。”
唐弘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宛若变脸一般,原来平和的脸色,略显狰狞:“不好,那些个人欺负我愈发厉害,他们说受了你的气,便要报到我身上,我……我先前忍过几次,当做未闻,见到就绕道,可今日……今日我实是忍不住了!慕庭,”蓦地抓住了柳慕庭的胳膊,他急急然道,“你可知晓,他们骂我废物,骂我没用,说那珠子,柳慕庭用,便生出了风力,我用,便是屁都未能生出,我我我……唉!”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虽知说出来可能会让柳慕庭看轻自己,可他真正是难受,不但是气愤那些人骂自己,更是嫉妒,嫉妒柳慕庭!
好友落得这样,柳慕庭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未曾想过,自己会影响到他人,沉吟须臾,他过去拍了拍唐弘的肩头:“对不住,我实是未想到竟会给你造成困扰。你忍不住,我也能理解你,只是,凡事你总要小心为上。你而今,说句难听的,自保能力不足,你惹恼他们,只会让你在这儿待不下去。你切莫当真以为你们的师父宣灵道人会因你的告状而偏袒于你。你错了,昔时我灵物被抓一事,你便可看到,宣灵道人是一心一意地维护江少爷,至今也未因私抓我灵物之事,对我认错。人啊,争个理,未有错,但也要看形势来。若是不能忍,那便想法子提高自己的灵力。你瞧,你今日都能聚出了一小团风,那也是好事一桩,何惧,相信凭你实力,假以时日,定能大成。”
“你切莫安慰我了,”打开柳慕庭放置肩头的手,唐弘恹恹地道,“我身处在云灵宗时日比你还长,你都大有长进了,我还是停滞不前。这珠子,危急时刻,你御起了风波,而我却只得一小团风,压根没用,没用!”他一扯头发,急躁地跺脚,看得柳慕庭心酸不已,又不知如何安慰。
睨了眼他手上的汲风珠,柳慕庭沉然道:“不若我试试再御它,瞧瞧可能寻找到窍门教你。”
双眼倏尔一亮,唐弘喜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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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得简单,当真做起来时,两人便愁了。
不知可是柳慕庭经过雪瑶山后,御风力有所长进之故,他一握上汲风珠,便隐隐感觉到了风的流动,正无边无际地聚向汲风珠,心中如被点上了一盏明灯,心念一出,一记风波顿时从手中打出,荡出了漪澜。惊愕于自己所为,他又试了一次后,恍然发觉,这力量是从他握上汲风珠时便生的,丝毫没有御法可言,且他深深知晓,自己还是毫无灵力,只是同汲风珠有一种形似血契的契合牵连,方能随心打出风波。
若无御法,他谈何教唐弘。可若说自己凭心便可御它,指不准唐弘又生妒心。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迟疑之下,柳慕庭只得告知唐弘,让他凭靠意念而生风试试。
但也不知是唐弘意念不定,还是法子不对,屡屡失败,偶尔有悟,却只得聚一小团毫不起眼的风,丝毫无用。
多试几次后,唐弘士气大挫,颓丧得就把汲风珠给扔了出去,好在柳慕庭眼疾手快,将其接稳,而恰巧,在汲风珠落入他手心里时,发出了惨淡的绿光,这是唐弘拿起汲风珠时,所未有的。
柳慕庭心挂唐弘,也未多加留意这惨淡绿光,殊不知,唐弘将这一幕落入眼底,心中嫉妒又生。
浑然未觉唐弘心中所想,柳慕庭将汲风珠放回了他的掌心,轻柔劝道:“不必担忧,凡事总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好起来!柳慕庭,我已经忍了五年了,五年!这五年期间,唐啸已经迈入结灵境,而我还在入灵境!每个人都在嘲笑我,你可知晓,可知晓!我不似你未有半点灵力,未有丝毫压力,我有灵力,可我没用啊!捡了个破珠子,以为能得灵器相助,熟料连你这未有灵力之人都能御它,我却半点法子都未有!过得月余,宗灵之争,我又凭何去打败他人!我不求能获得比赛,但我也不想初次比试便输了下去,落为笑柄!你知晓么,我娘一直在家里等我,等我有所小成,骄傲地归家,不再受人欺凌!可她等了五年了,我一点儿成就都未有,反倒是大哥,年年送喜讯归家,你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