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脚步纷杂,有的人从车旁走,几乎是掠身而过。
就算外面夜色深沉,就算车窗帘子拉的严实,就算他们的动作并不大,从外面看车身纹丝不动。这所有的一切对岚熙来说,依然是胆大妄为到不可想象,更是刺激到了极处。
就算有着后穴被侵入异物的不适,前面还是不可抑制的喷薄了。岚熙将呻吟憋在喉咙里,咬的下唇破了都无知觉。事后虚脱的身体也不像是自己的了,他放空了很久这才抽着鼻子说,“出去,拿出去。”
此时乔正僧已经就势放入了整根中指,听了他的话,依言慢慢抽出来。后穴里的肠肉推挤异物,但最后又似乎恋恋不舍,穴口吸住一处指节不放。乔正僧使了点力拔出,可以听到似有似无的一点闷响。
岚熙微颤了一下,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同时身子慢慢收拢。乔正僧觉得他的反应喜人,于是抱紧了,继续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歇息。
岚熙第一次见到廖藏林,是在为山东赈灾举办的慈善义演上。
据说今年的春旱厉害,整个山东省年后就没下过雨。地里的种子不下去不说,就连老百姓吃水都成了问题。
山东是廖藏林的地盘,现在他把持着大局,谁都要卖他个面子。所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商户捐钱,名士筹款,就连文艺圈也是义演不断。
这次的义演是一班遗老们委托观月楼俞老板张罗的。俞老板是梨园翘楚,在戏曲界很有名望。成王府贝子乌雅岚熙就跟他学过戏。
廖藏林明白这些人的醉翁之意,但他师爷出身,是向来不惧这些应酬的。而且眼下跟皇上的局面有点僵,他也需要找个机会破破冰。所以一接到请帖,立马大大方方接下来了。
就是在那个地方,岚熙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廖大帅。别看廖枯人长得英武,他父亲却是个高瘦的老头子,因为腰杆挺得笔直,远看过去简直像个竹竿子。
岚熙的身份特殊,加上也算是俞老板的半个入门弟子,所以照例也是要上场的。他的戏不输那些名角儿,特别是牡丹亭的寻梦一折。
最撩人春色是今天,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下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唱完了就连俞老板都夸,最近贝子爷的戏越来越好的。不但嗓子清亮,身段美,就连这戏文里的意境都唱到了。说这话时是岚熙下台谢场的时候,乔正僧就站在旁边。他情不自禁偷偷瞥他一眼,看见这个男人神情自若的叼着雪茄,慢慢吐出嘴里的烟雾。
毫无疑问,贝子爷装扮起来的样子美极了。台上演的如梦似幻,走到台下来,那就是真真切切的美人。廖藏林第一次见他,当即就眼直直的说,“相逢恨晚啊相逢恨晚,年纪大了,见到美人也力不从心了。”
这是什么鬼话?岚熙立马不高兴了。他们八旗规矩多,唱起戏来的讲究更是一套一套的。就连叫好叫不到点上都要被人看不起,更不要说下场后的客套话了。这个人不说戏的好坏也就罢了,什么叫力不从心?
贝子爷的不高兴立刻摆在脸上,恹恹的将伸出去的手收回,就连袖子都甩到了地上。他这人从小骄纵惯了,哪里知道什么轻重。
俞老板在旁边急得都冒汗了,后悔让这个公子哥儿上了台。公子爷就是公子爷,没伺候过人,不知道求人的苦。
最后是乔正僧过来救的场,他捡起杜丽娘的袖子,翻一个污渍给大家看。上面黑乎乎的,显然是蹭到烟灰了。“都是我的错,刚才不小心把烟头戳到戏服上了。好在戏唱完了,不然罪过大了,这杜丽娘袖子染了灶灰,哪里还像个小姐?”
这话解释了岚熙的臭脸,又博大家一笑,算是说的恰到好处。俞老板自然是满怀感激,就连廖藏林都对乔正僧刮目了。
廖藏林开口打招呼,“乔正僧对吧?犬子常提起你。”
乔正僧笑着回应,“不知道枯人兄说我什么坏话了,倒是廖大帅名震一方,晚辈久仰了。”
“乔先生的生意做得不错。”
“混口饭而已。”
“纺纺纱,贩贩盐是像混饭的。但你可不一样,采矿冶金?”
乔正僧心头一惊。既然廖枯人探过他的底,那么他父亲知道这些也很正常,但此时此地问起来,还是让人有点意外。
“个人兴趣,小打小闹而已。廖大帅改天有兴趣,不如去我的仙月林坐坐。比不过上海的百乐门,但在天津这个地界,也算是个热闹的所在。”
本来想就这么糊弄过去,没想到廖藏林借机问了下去。“我想起来了,乔先生是苏州人,以前是在上海做生意,怎么想着跑到天津来了?”
“因为……”这次乔正僧回答的坦荡荡了,“因为我喜欢海啊。”
这可没听他提过,岚熙侧过脸看了乔正僧一眼。
“喜欢海?”
“对。”
第12章
此刻真正喜欢海的人,正在码头跟人交涉。
为了办联合的煤铁矿厂,杨满托人从德国引进电炉,国内的平炉炼钢达不到他要的精度。可是就连德国的技术支援都到了,设备还滞留在港口,被码头的人以检查的名义扣住不发。
项宝通是个守江湖规矩的,而且一根筋,要套他的话很难。幕后是谁,目的是什么,只有自己去猜。
杨满想到了一个人。
那么到底是不是呢?如果真的是,该不该直接去找他?
杨满回到车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