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夏烛明此时的无助。
“她已经被张嬷嬷关在这里半个多月了,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她的叫声,撕心裂肺。”贺文继续说。
“你闭嘴!别说了。”夏烛明捂住耳朵。
贺文突然拉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掰了下来,强迫她必须听着,“所以,你得跟我一起,不然你绝对活不过明天。”
夏烛明此时眼里噙满了泪水,头发经过这么半天的折腾凌乱不堪。
“你想要什么?”夏烛明颤抖着声音问。
“你是不是认识倪似月?”贺文说出的名字让夏烛明一惊。
他怎么会知道倪似月?还知道自己认识这个人?有什么目的?
“认识。”夏烛明回答。
“那就行了。”贺文不愿意再多透露,“只要你能找机会让我多见见她,我就能保住你。”
“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夏烛明实在忍不住好奇,于是开口。
贺文想着她肯定要问和倪似月有关的,已经做好了拒绝的回答,没想到这夏烛明脑子和常人不太一样......
“张嬷嬷......为何会这样?”夏烛明有些犹豫。
贺文面无表情道:“她早些年刚进宫的时候被一群小侍卫半夜堵在后湖附近,毁了清白,从此之后看见男人那玩意儿就恶心,只能跟女的一起。”
宫里这事儿并不稀奇,所以夏烛明也没有觉得难以接受。无数个被困在这深深宫墙里的寂寞少女,得不到抚慰,于是互相结伴过日子,跟太监对食无益,都是一种解决需求的方法。
夏烛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张嬷嬷并没有如期醒来,而是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
夏烛明觉得可能是贺文动了手脚,但是问他却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答复。
辛者库过了几日无主的日子,精神恍惚的一群人仿佛突然清醒了神志,兴奋不已。
夏烛明却没有那么开心,每日干完了不怎么繁重的活儿,就那么坐在院子里,盯着光秃秃的树,看着已经废弃的鸟巢。
“你每天都在想什么?”贺文看她这副样子,实在忍不住,过去坐在了她旁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天空连一只鸟的赏赐都吝啬。
“没想什么,就觉得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夏烛明手撑着下巴说。
贺文轻笑,“你们到了年龄就出宫了,找个人嫁了过一辈子安稳日子,我们哪有这机会啊。”
夏烛明转头看向贺文,“你当初......为何要进宫?”
贺文对上夏烛明的眼睛,“明知故问有什么意思?”
夏烛明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贺文移开视线,目光渐渐失去焦点。
“我从小在外流浪,恰好遇见了倪似月,她那个时候还小,扎着两个小辫子叽叽喳喳。”贺文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表情都十分柔和。
“是她救了我一命,把我留在了倪府,我才有机会活到这么大。”贺文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很喜欢她,但是后来她父亲为了救儿子,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了宫,让她来勾引皇上。”
夏烛明嘴唇动了动,但是终究没说出什么。
难怪倪似月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大,她费尽心思都没能让皇上看见她的正脸,自己却能三番五次引起皇上的注意。
“不过......”贺文一瞬间有些失落,这在夏烛明看来十分不可思议。一直像个木头人一样的贺文,提到倪似月,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如此丰富的情绪变化。
“就算倪似月不进宫,她父亲也不会同意她跟我好的。”贺文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你就跟着她进了宫?”夏烛明十分不解,“为了她能做到这个份上,她没有给你什么回应吗?”
夏烛明想到自己之前为皇上所付出的一切,不仅不觉得难受,甚至会觉得很值得很庆幸,庆幸遇见了皇上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人,那些付出都被看在眼里,刻在心里。
“后来她长大了啊,就不是那个天天拉着我玩儿让我陪她的小姑娘了。很多富家子弟看她长得漂亮,也会上门提亲,她没挑花了眼就不错了。”贺文的眼神重新聚焦,表情也恢复了冷若冰霜,仿佛刚刚提到少女时期的倪似月时,那般动容全都是假象。
“我其实是在害怕,如果新来的嬷嬷比张嬷嬷更难缠怎么办。”夏烛明又叹了口气。
“你年纪轻轻怎么老是叹气?”贺文起身,“我可比你惨多了。”
“我......”夏烛明话还没出口,就被门口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都不干活愣着干嘛?”这吼声让夏烛明差点以为是宋姑姑来了,仔细辨别的话,这嗓音甚至比宋姑姑还要雄厚。
进门的却是一个与声音极不匹配的矮小妇人,浑身都散发着弱小的感觉,但是一张口往往让人吓破了胆。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儿的掌事嬷嬷,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