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择儿就被南栖牵着手,带到屋外商量。
“择儿,弟弟身体不好。他才刚到婆娑河,你要多照顾他些。”
“……爹爹。”
“嗯?”
择儿委屈道:“你说好分化原身的时候,会陪在我身边的,可你陪得是弟弟。现下你还为了他说我……”
南栖哑然,急忙道:“是爹爹不好,但昨日确实是有事耽搁了才晚归。况且你弟弟昨日那副样子,若爹爹不照顾他,他恐怕就没命了。”
择儿低下头:“那……那你知道我是龙吗?”
“知道。”一旦分化,南栖就可分辨出择儿的原身。
“你还喜欢吗?”择儿小心翼翼地问。
南栖诧异:“为何这般问?”
“因为、因为我觉得我不好看啊。我黑不溜秋的,和泥鳅一样!”他哭丧着脸,“我真的觉得太丑了,一点都不威风!”
确实,黑龙小时候并不威风,黑漆漆的,同根泥鳅一般大小,实在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最何况,择儿还有两颊腮红呢,看上去更是滑稽。
南栖正想说什么,里头的嘉澜突然猛地咳嗽起来。南栖来不及同择儿细说什么,忙不迭地进屋,抱起了嘉澜。只见他咳的满面通红,身子又发起烫来。
昨日他才成为一只小凤凰,着实还不会控制自己的凤火。
南栖不得不贴身抱着他,时刻注意着嘉澜的一举一动。嘉澜往前不舒服,只有罗儿相伴,偶尔的,芳泽女君会来看他,给他带好些苦涩的汤药来。
偌大的正居中,苍玦很少来,而每次来,都是在他熟睡的时候。
他不舒服了,就会一直躺在自己屋中的床榻上。罗儿抱着他也无事无补,还不如让他躺着能够舒服些。
今朝,却有爹爹抱着他,一直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脊。
在他耳边温声细语地哄着。
嘉澜的眼眶湿哒哒的,他蹭了蹭南栖的肩膀,喊他:“爹爹。”
“怎么了,澜儿?”南栖笑着回应。
“我喜欢爹爹。”嘉澜像是找到了一个避风港,悄悄地哭了起来,“澜儿总是生病,总是不舒服,但是爹爹抱着我,就好受很多……是、是不是因为爹爹是爹爹,所以……所以……”他一下子说不好话了。
“你的原身才刚分化,爹爹会用火灵气息为你调整。以后,你都不会再因此难受了。”
“谢谢爹爹。”嘉澜吸了吸鼻子,不忘道谢。
南栖心疼他:“傻孩子,和爹爹说什么谢谢。”
“父君说,只要得到了帮助,就要说谢谢。爹爹帮了我,所以要说谢谢。”嘉澜搂住了南栖的脖子。
南栖停顿了片刻,轻声问:“你父君待你好吗?”
“好。”嘉澜说。
南栖便不再问了。
可嘉澜也道:“但我长得太像爹爹了,所以父君总不愿意见我,我很伤心。爹爹,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南栖听了,心间泛起酸楚,他细细看嘉澜的眉目,确实与自己生的极其相似。苍玦即便怨恨过自己执意要生下这个他们共同的孩子,也不该这般冷淡对嘉澜。
可不管怎么样,苍玦都救下了嘉澜。南栖无法抱怨这些,嘉澜的命的的确确,是苍玦给的。
但南栖还是想将嘉澜接回自己身边,这孩子体弱,需火灵经脉调理,所以最好是跟着他。
他想等过几日,嘉澜身体好一些,也等苍玦恢复一些后,再亲自去问一问苍玦。
他留给苍玦的心脉血,苍玦应是会用的。
反正因为龙族占着凤族的领地一事,他们迟早会再见面。他也已经承了天界的仙位,如今,他与苍玦,不是应该逃避的时候了。
嘉澜体弱,南栖为此实在是费心。
便连灵赭过来,都是时时围绕着嘉澜转悠。
凤族已经许久没有迎来过新的小凤凰了,灵赭每次看到嘉澜,就会想到南栖幼年时,便是十分怀念,她也十分担忧嘉澜的身体。
她叮嘱南栖要照顾好嘉澜,前前后后送了不少仙药过来。
嘉澜嘴甜,次次都对灵赭说谢谢。
这孩子很是乖巧,却也让人心疼。不知道那苍玦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他的,使得他畏畏缩缩的,完全不像是一个跟着战仙成长的孩子。
而择儿这几天不知怎么的,又迷上了摸小鱼。整日里,除了吃饭的时间,便是见不到他这个人。
嘉澜又时常不舒服,南栖顾不上择儿,只能终日守着时不时发作的嘉澜。
夜里,嘉澜胆小,更是要贴着他睡。一张床榻不大,择儿实在是没办法挤进来。南栖回回都是歉意地让择儿睡小榻,安慰他说弟弟身子不好,让他体谅一下。
可南栖从没有养过孩子,自然不知道小孩子心里的想法。
择儿睡了两天小榻后,就跑去人参精那睡了,说是要同他们玩耍。
婆娑河的院落里,就晒起了一连串的小鱼干。
择儿也不忌讳用冰霜冻小鱼了,天天就造作溪水里的那些小鱼,都快把它们捉到断子绝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