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带入了司州城，呛人不说，更是让曹操等人视线受阻，乘此机会，基地被烧，只能孤注一掷的部落联盟再一次发起强攻，借着东风和烟雾的掩护，联盟攻城空前顺利，曹操几乎所有的弓箭手都失去了瞄准能力，而在匈奴蛮人剖开西城门后，情况更是急转直下。

巷战，原本是守城的最后一道关卡，讲究的是守城人之间相互的配合，根据地利，以少胜多。

然而对于已经嗜血到愤怒的部落联盟，这显然是不通用的。他们攻城之后的第一步就是倒火油——几乎没有任何的诸侯会这样做，因为诸侯攻城，图谋的乃是城池，尽可能地保护城池的完整才是最重要的，但是部落联盟入侵中原，却是为了掠夺与杀戮，他们喜欢屠城，而现在能一把火烧了整个城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提有多爽了。

匈奴主帅哈哈大笑着将火星丢入部落联盟绝对不缺的动物油甚至是之前屠城的尸油之中，眼看着风助火势，熊熊烈火在司州城中蔓延，周围的士兵都在欢呼，他们肆意的尖叫着，看着火中挣扎的人影。

“快退！”

曹操再一次被迫逃离，然而等他逃出联军的追杀范围的时候，这次的追随者已经不足五千。

五千，只要碰到任何一小股的敌军都可能阵亡。曹操的脸上有一种浓重的灰败和死亡的气息，他身边的兄弟只剩下了夏侯渊和夏侯惇。张辽被派去部落联盟放火，虽然行动成功，但是却与他们失去了联系，为了行动隐秘，他只带了数百兄弟，估计凶多吉少。而在联军攻来的第一时间，曹仁就已经最先冲了出去，而在城门被破的同时，战死沙场。联军放火烧成，荀氏兄弟不愿抛下家人与城中百姓，带兵撤退时被羌族堵截，乱箭射死。许褚则在突围时候，为他挡住箭矢，一击毙命。

可以说，除了当初由张颌先先护送走的心力交瘁的郭嘉和他的两个儿子（因为年份太早，曹操现在还只有长子曹昂，次子曹丕同三子曹植，长子曹昂已成年可带兵，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战死），他已经没有任何族人，而因为逃亡方向不同，曹操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张颌等人的踪迹，却在逃亡青州的路上遇到了得知司州城之战，准备支援的鲜卑部队。

“天要亡我啊！”曹操用嘶哑的嗓音大吼一声，抽出手中宝剑，策马向敌军冲去。夏侯兄弟一左一右紧随两侧，身后是已然精疲力竭的司州精锐，但是即使如此，这气势强大的冲锋，竟然也硬生生将鲜卑庞大的队伍凿了个对穿，连续三次，鲜卑队伍如同一块巨大的馅饼，被曹操的利刀切割成大小不一的部分，战场上是敌我双方喷溅的鲜血，还有曹操身后越来越少的跟随者。

最终，由于单眼视线受阻，夏侯惇首先被长矛刺中心脏，被鲜卑少尉生生从马上拖了下来，只留下他座下宝马，还忠诚的跟在曹操的身后狂奔。

然后鲜卑大力士一斧砍下夏侯渊坐骑的头颅，夏侯渊堕马，瞬间淹没在人海之中。

曹操就这样狂奔着，直到手臂越来越重，直到他听到遥远的一声呼喊——“孟德！”

“爹……唔。”曹植刚想大喊，嘴却被曹丕死死捂住，他们亲眼看着曹操背后中了数箭，最终不支倒地。

他似乎想要回头，但最终却还是无力的垂下。

“走！”张颌赤着眼低喝。

他们比曹操部队先逃亡，情况却没有号多少，几经周折才找到曹操的踪迹，却不想赶来的时候，却是见最后一面。

“快走！”张颌将两个孩子抱上绝影，这是曹操的宝马，如果不是为了两个孩子和郭嘉，他也不会将自己坐骑让出来，也只有绝影有这个体力能同时驼动郭嘉和两个孩子三个人的重量奔驰。

“先生！”张颌回头，想助郭嘉上马，却发现郭嘉正面色惨白的呆站在原地。

“先生！”张颌又吼了一声，情急之下想直接将郭嘉拉走，一用力，却发现郭嘉如同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嘴中还念叨着什么。张颌仔细听了又听，才听出那是一句“没想到你竟比我先走。”

“上马。”

听到郭嘉突然大声，张颌还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向扶郭嘉上马，却不想郭嘉牵过张颌的坐骑，翻身而上，“你护两位少主先走。”

“什么？”张颌愣住，无论怎么说，都应该是由他……

“就凭你，挡得住这鲜卑大军？”那是一种张颌从未听过的，狂妄的语气，此时从郭嘉口中发出，却如同浑然天成：“但是我可以。张颌，答应我，带少主走，就当换了我当初的救命之恩！”

是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当初郭嘉将他从救援袁术的战场中拉回来，他早就死了，他张颌说过，为回报郭嘉救命之恩，从今往后若是郭嘉提出要求，赴汤蹈火，他绝不回绝，然而除了军令，郭嘉却从未要求过他任何事，却用在了现在。

张颌最终还是上了绝影，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他告诉自己，他是为了回报郭嘉的救命之恩，然而不知为何，张颌却突然觉得，不如做个忘恩负义之人更好。他不知道郭嘉是怎么用如此稀少的部队挡住鲜卑的进攻的，但是他一路奔逃，却再没有敌军追来。随即他又苦笑，这是自然的，因为留下的，是鬼才郭嘉啊。

只是，他又该何去何从？

“前方何人？！”

张颌将绝影拉住，护住两个孩子，警惕的看着前方没有挂旗的骑兵部队。他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