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己是否也可以离开了呢?
借由外力冲破屏障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隐患。那股力量,纯粹而强大,暗合着这个世界的真理,让本该因为突然暴涨的力量而有所缺失的心境,也在一刻,得到了如同醍醐灌顶般的提升,似乎,于他而言,这样的变化,只是找回了曾经失去的一些东西。
这种感觉,在过去的几次穿越中尚不如何分明,可如今的破碎虚空之境已经开始探索这个世界的本源而非单纯地积蓄庞大力量,所以,这种感觉骤然分明了起来。
并不是没有征兆的不是吗?
见到那个自称洺祁的神祇的第一眼那种莫名的熟悉,无来由的信任;
辗转一个又一个世界的坦然与从容,那一份习以为常;
以及,每每想起洺祁交付的任务时,不知从何处升起的无奈与纵容之感;
……
仿佛在不可知的过去,有一个自己留下了自己如今要走的每一步路,为了拿回一些失去了的东西。
沸腾的力量平静了下来,原本那股想要送他离开这个世界的力量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想法,顺从他的意志,渐渐隐匿于了世界的某个角落。纹着赤色花纹的白衣随着他的起身柔软地下垂,那张属于晏九殊的脸上已经见不到曾经残留的逼人锐意,只余下独属于商时序的浅淡静雅。那是一种世家名门才能养出的风韵气度,亦是掌握了全局的智者才能拥有的淡定从容。
——雍容典雅,道法自然。
若是此时宁王在此的话,定会发现如今的晏九殊,比起当日初见,更像他的父亲,那位晏家三公子了。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以商时序之名活着的时候,商时序所拥有的身份,所处的位置,正好与那位晏三公子,有极微妙的相似。
“邵儿。”
静坐在房间里看书的温邵突然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
是师父?
他推开房门,见到了骄阳下模糊而耀眼的身影。
“为师走了,若是有空,不妨回神庙看看。”
白色的身影消匿于阳光之下,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本笔记和几瓶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