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你…」回家的路上,禇无争将前因后果告诉儿子。
※ ※※
一早,禇夫人就忙进忙出的。
原因无他,因为今天是宝贝儿子的订亲日,她当然得事必躬亲的亲力亲为了。
等到所有的事都準备就绪,刚好赶上吉时。
一群人簇拥着今日的主角进门,订亲的仪式从巳时进行到午时才结束。
禇家由裏至外皆是一片喜气洋洋。
喝酒庆祝的喝酒,喊拳的喊拳,谈天的谈天,触目所及,儘是村子裏的人,热闹一片。
很快地,天色暗下,人潮已经散去大半,只留下几名禇家亲戚还逗留。
一直到差不多酉时,亲戚们也都离开了,这时的禇家才总算恢复昔日的清静。
禇无争是一家之主,他知道自己有责任让整个订亲仪式圆满完成,眼见家裏已没客人,他吩咐妻好将东西端出来。
禇夫人从内室端出一个託盘,上头摆有笔、刻刀、涂料、一罐小瓷瓶和几块乾净的白布。
禇离看着娘端出这些东西,心裏已有个底,倒是兰儿不懂这些到底要做什幺用。
放下托盘,禇夫人又去端出一盆乾净的水出来,放在托盘的旁边。
「离儿,兰儿你们过来。」禇无争唤道。
禇离牵起兰儿的小手走过去。
「兰儿,今日妳和离儿举行了订亲仪式,就已经是禇家的人,有些事妳必须严格遵守和明白,知道吗?」
禇无争满脸的肃穆,不难让旁人知道他对接下来要说的事有多看重。
兰儿小声回答。「兰儿知道。」
禇无争满意地点头。
「我们禇氏一族历来有个传承,无论男女,需在订亲仪式过后,由订亲的对像执刀,于后背刺上禇氏的族腾,男子刺于左背,女子则为右背。」
瞪大水眸,兰儿倒抽一气。
「我...我吗?」她从来没在任何人的身上刺下东西,那不是很痛吗?会流血的呀!
「我知道这对妳来说有点困难,但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我们不能废也不能忘。兰儿,妳别担心,离儿的娘和我会在一旁协助妳的。」丢给妻子和儿子一个示意的眼神。
禇离脱掉上身衣物,露出大半个背部。
禇夫人执起笔,沾了点黑色涂料,递向兰儿。「来,这裏有张画,妳先照着上头的图案画在离儿的背部。」
兰儿不知所措地呆立着,求救的目光不时飘向禇离。
禇离自是知道她的害怕和担忧,柔声安抚着道:「兰儿,不要怕,我不会痛的,只是先用笔画上图腾,不会有事的。」
有了禇离的安抚,兰儿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不再踟蹰,她勇敢地接过禇夫人手中的笔和纸,开始在禇离的背后画下图案。
她是读过一些书,也学过怎幺拿毛笔。
她也习过一些字,但这拿笔作画还是头一遭,万一画丑了,那丑图不就得跟着离哥哥一辈子?
不行!不行!她要拿出全部的注意力才行!
盯着纸上那只不知是龙还是虎的图案,兰儿很放柔了力道,很小心地画出第一笔线条。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总算在一个时辰将过之时,兰儿画好了图腾。
「嗯,这样可以了。」禇无争满意地摸着下巴。「现在只差刺上去了。」
困难的时刻终于到来,兰儿颤抖的接过禇夫人递来的刻刀,不知该从何下手。
她再次用无助地眼光向禇离求救。
「兰儿,别担心,我不会痛的。」禇离给她一记坚定的目光。
「是呀,我们禇家的男儿是不怕痛的,兰儿,妳就放胆下手吧。」禇夫人一边告诉兰儿如何着手,一边给她打气。
兰儿咽了口唾沫,放大胆子刺下第一刀。
「嘶…!」禇离因为痛忍不住抽气一声。
「对、对不起离哥哥,我的力道没控制好,下手太重了。」
懊恼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兰儿这时才发现,她的第一刀不只下重,而且还下偏了。
「离、离哥哥,怎幺办?我刺偏了…。」
禇夫人赶忙出来安慰道:「不碍事、不碍事,想当年我下手比妳还重,瞧!离儿的爹还不是好好的没事!不会疼的,离儿你说是不?」语毕还在儿子的伤处用力拍了一大下。
禇离咬着下唇,很是哀怨地望向母亲。
「当、当然,我怎幺会疼呢?哈哈。」
见该喊疼的人说不疼,兰儿这才又鼓起勇气继续。
然而在準备下第二刀时,她突然想到了个问题。
「祖宗们订下这种规矩到底有什幺用意?」
禇无争歎了口气。「唉,这是一段好长好长的故事,以后让离儿说给妳听吧。」
听禇无争这幺说,兰儿也不再追问,收起好奇心,专心致力在刺青上。
时间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禇离背上的刺青终于在禇氏夫妻的指导和兰儿不纯熟的技术下完成了,他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离哥哥,你好像很热哦?」这样的天气明明有些微凉,怎幺离哥哥流了一身的汗?
「哈哈,不知怎幺回事,今晚总觉得特别的热。」他怎幺可能告诉她,因为她的缘故,让他忍痛忍到一身汗都被逼出来。
「可是明明就有风啊…」
禇无争和禇夫人当然知道是怎幺一回事,他们也不好撮破儿子伪装,赶忙出声道:「他这小鬼体质异于常人,别人喊冷他就喊热,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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