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里尼奥看着他， 不吭声。

众所周知，当穆里尼奥逼逼不停的时候，通常都没什么大事， 但是如果穆里尼奥保持安静，那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门德斯先生的警觉性一秒钟到位，“发生了什么吗？”

穆里尼奥想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自己的用词问题——这也不太常见，虽然穆里尼奥先生不是一个无脑逼逼的蠢货，但是如此字斟句酌也绝对不常见。

“我觉得罗纳尔多似乎哪里不对劲。”穆里尼奥这样说，“我没有证据，你知道，罗纳尔多的训练数据、训练表现这些都没有异常，就算有波动也在正常的范围之内，加练和饮食在我看见的范围内也都是正常的——当然在例行体检中也没有任何异样。”

“那就是没有问题。”门德斯这样总结，“他跟队友关系还好吗？”

穆里尼奥点点头，“和往常差别不大——考虑到他刚刚在苏黎世输了比赛，那点低落也可以算是正常，我猜。”

“那就是没有问题。”门德斯又说了一遍，“你多心了，何塞。”

作为每天都跟罗纳尔多一起工作的人，穆里尼奥虽然觉得罗纳尔多不是完全没有问题，但是考虑到门德斯远比他了解罗纳尔多，他也就将信将疑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说归说，门德斯到底还是多了个心眼。

门德斯很怀疑这跟苏黎世那天晚上的短信有点什么关系，所以他旁敲侧击去询问了巴萨那边的情况。

但是瓜迪奥拉方面给他的反馈是：里奥的训练很好，数据和各方面表现都完全对得起苏黎世给予他的殊荣。

门德斯也询问了自己派去里奥身边的团队，团队里的人众口一词，都表示小梅西先生跟平常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训练、吃饭、睡觉，偶尔根据行程安排去参加个商业活动什么的——没有特别积极配合，但也没有消极怠工。如果非要说哪里不一样，那可能就是话更少了、也不怎么玩手机了。

不过当然，考虑到小梅西先生平常也属于三巴掌打不出个屁的类型，那他的语言减少也可以忽略不计。

门德斯放心了，他觉得什么问题都没有，一切都是穆里尼奥的疑心病作祟。

而进一步佐证他的误会的是几天后的一轮国王杯比赛——皇马主场对阵马竞，同天同时巴萨主场对阵皇家贝蒂斯。

严格来说这两场比赛都不是实力特别接近的那种大战，所以如果要说有什么关注点值得一提的话也不过就是看看苏黎世前排两大明星的表演。

而苏黎世前排们也的确没让大家失望。

比赛第三分钟，里奥在前场拿到哈维的传球后长驱直入——皇家贝蒂斯的球员尝试直接绊倒里奥，但是里奥在意识到对方要直接放铲的时候将球挑起来、跃过了对方，同时自己从边路绕道而行，过掉这个后卫之后再次拿到球后胸部停球后卸到脚下、继续推进。

常规c,ao作、不值得惊讶。同时开着电脑和电视收看巴萨和皇马的两场比赛的门德斯这样告诉自己。

然后他瞥了一眼皇马那边——如同吃了苍蝇。

比赛第三分钟，克里斯蒂亚诺在前场拿到了拉莫斯的后场长传后带球向前推进——马竞的球员意图直接放铲阻止克里斯蒂亚诺，但是克里斯蒂亚诺作为一个对被放铲颇有心得的人立刻对此作出了正确的反应。

克里斯蒂亚诺脚尖一挑、将皮球挑到半空中直接跃过了马竞球员，同时自己从边路绕道而行，过掉对手之后再次拿到球、胸部停球后卸到脚下、继续推进。

门德斯深呼吸、再扭头去看巴萨。

此时里奥面前出现了另外两名防守人，对手一左一右夹击里奥、希望能让里奥在狭小的空间中丢球失误或者不得不转移球。

但是里奥对这种防守很有心得体会——他在来到对手面前的时候突然把球停在脚下、然后用脚尖向身后一拨，同时身体作出后仰的假动作。

皇家贝蒂斯的防守人一下子并没想到这种c,ao作，身体下意识想要继续后退而同时脑子又命令他们压上抢球，这种混乱之中他们都被晃了一下——而里奥追求的也正是这样一瞬间的破绽。

下一秒，里奥突然将球从二人之间的缝隙中捅了过去，同时趁二人慌乱之间分别向两边退一步再回头要找球、二人之间空档变大的功夫从二人之间闪身而过——你不能责怪贝蒂斯的球员，毕竟在你想要回头的时候为了防止和并排的同伴撞上，人的自然反应就是要让开一步——里奥加速追上皮球后带球直接来到禁区线上。

门德斯在刚才的苍蝇之后本来不想看皇马了，但是他非常多余地还是兼顾了一眼——他吃到了今晚的第二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