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洛看着掉落在地的玉佩,绝望道:“若杀便杀。”
琴倚转身,不再看她,轻飘飘道:“埋了吧。”
几个侍卫利落地将挽洛以及她的行李,加上那块玉佩都扔进挖好的深坑里,填土活埋了,再细心盖上雪,直到与周围无异。
琴倚盯着眼前的大树,笑道:“来年这颗大树必定长势极好。”因为它今年有了极好的养分。
山庄落满白雪,山庄内的人都是身着白衣,整体看起来犹为轻旷空灵。齐琼带着弢君回到琨泉院,却见风箐辰和虚尘子站在院内等候,齐琼不明其意,请二人入室坐了。
风箐辰与虚尘子是好友,两人一起外出游历半年,几日前方才回到长安,却带回了妖星祸国的预言。齐琼也不知这是皇上的计谋还是果真有此天象。
风箐辰坐在软席上,笑道:“我看这楼背后有一个曲廊,幽静自然,我想与我那徒儿去走走,不知公子可否应允?”
齐琼点点头,让弢君去了。于是这厅里,只剩下他与虚尘子,他命人添了茶,问道:“道长,不知妖星祸国之事是真是假?”
虚尘子自小生活在道派,气质卓然,又看透世事,双眼清澈却有着出尘的光芒。他应道:“是真,再过几日,丹州失守的军报便会到达长安。”
齐琼:“观天象果真能观出一国运势?”
虚尘子:“的确,天象缜密,若细细推演,必能预查事件。”
齐琼好奇道:“那天象能否预查一人运势?”
“一人运势是看气。”
“气?”
“对,我观公子气晕灼灼,想必此去定能赢回丹州。”
齐琼大笑:“借道长吉言了。”
虚尘子会心一笑:“公子的名字不知是何人所起?”
齐琼喝口茶,道:“我爹。”
“不知齐大人怎么会单取一字琼?”
“我爹说是有神女托梦,说取一字琼最好。玉命荣华。”
虚尘子笑得颇有深意:“是个好名字。”
莲溏曲廊。
风箐辰与弢君一路走着,一路聊着天。
风箐辰虽是宫内首席琴师,可是一向喜欢游历,与同好的虚尘子一起更是游历诸地。几年前,他去到一个村落,即兴演奏了一曲琴,就听到抱柴回来的弢君哼了出来,一音不差。他很是惊喜,带他和他妹妹来到长安。若说弢君对于这些事物是记性极好,那梨悴便是真的天赋极佳,可怜梨悴却要流落风尘。
“你近来可好?”风箐辰出声问道。
弢君:“很好,公子待我很好。师父,我要随公子前往丹州,以后梨悴就拜托您了。”
“嗯。”风箐辰惋惜道,“梨悴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日后我会护着她。”
弢君笑笑:“那我便放心了。”
“你去丹州……一定要小心。”
“我自会小心。”弢君笑着应了。
“你……”风箐辰迟疑道,“果真如传言那般成了……”
弢君一顿,羞赧道:“我……不是……”
风箐辰何其了解他,见他支支吾吾便大概了解了几分,叹气道:“我护不了梨悴,竟然也护不下你。”
弢君动容:“师父,不是你的责任,是我自愿的。”
“唉!你……你让我如何说你?你可是遇到难事了,莫非就是梨悴生辰那次?”
“是。”
风箐辰扶着他的肩,郑重其事道:“弢君,你的身份绝不比别人低,你不用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境地。”
弢君微微仰头,情绪有些激动:“师父知道我们的身份吗?为何师父从来不说?能不能告诉我?”
风箐辰放下手,背着手走道:“你虽然长在乡野,可是这世间人人平等,你即是你,不用迎合别人。”
“不是的。”弢君跟上他,“我们与那些所谓的舅舅叔叔们长得一点也不像,我从小就知道我们与他们绝不是一家人。听师父刚刚所言,师父是知道的。”
风箐辰不欲多言,搪塞道:“我只是带你们回来,并不知道你们的具体身份。至于你说的你们与他们长得不相像便不知道了。有的人长得就是和家里人不一样。”
风箐辰不肯说弢君便也不再问了,走尽了曲廊再折回来,风箐辰告辞,虚尘子也一并告辞。齐琼与弢君送二人至琨泉院门口,看着二人离去,齐琼笑道:“你与梨悴果然是风琴师养大的。”
弢君抬眸:“怎么说?”
齐琼笑道:“你不觉得你们的眉眼有几分相似吗?”
弢君一愣,他从来没注意过这些,那……
“想什么呢?”齐琼拍拍他的肩,弢君回神道:“没什么。独幽阁的梅花开了,公子要去看看吗?”
“好啊。”
血梅点点开放,就似雪地上ji-an了血点一般。置身于其中,白色的雪,黑色的枝,红色的梅,颜色纯粹,弢君压一枝梅花轻嗅,白色的衣,黑色的发,血一般妖艳的梅恰好在唇间,齐琼遥遥看着,他承认,他已被这美色迷住。他缓缓走过去,靠近弢君道:“我教你一些防身的功夫吧。”
在危难之时也许能自保,在沙场危险中,也许可以逃脱。
弢君点点头,于是在漫天的血梅之中,齐琼言传身教,折一枝梅,将齐家的刀法教给他。本来刚劲的刀被一枝开了梅花的梅代替,犀利的刀法便成了这世间最轻柔的动作。这边风景独好,那边风景可就不同了。
第二卷:沙场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阙朱追打着了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