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祭出去的东西，生生世世都是空缺。”

“这么说，我从出生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心？”

“嗯。”

这种感觉特别奇怪，既荒诞又讽刺，敢情平日里说的话“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来了”、“心脏都停了半拍”、“心痛”，甚至“我今天好开心”这样的话对于木一禾来说都是错误的？木一禾觉得脑子里更乱了，果然所有的情绪都是脑子在控制的，心脏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时间仿若静止，木一禾停顿了一会儿，想了想，很想做出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我要这颗早就没有了的心做什么，这么多年了我活得不好好的吗？”

原北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你现在还没有成年，等你成年后，倘若还是没有这颗心，你的思绪会随着你法力的增加越来越乱，直至思绪破碎，走火入魔，六亲不认。到了最后，你会变成一个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的傻子。”

“我不是有你教我的清心咒吗？我多念念咒不就好了？”

原北闭上了眼睛，又睁开，看着木一禾的眼瞳：“清心咒是假的，是我瞎编的，是我骗你的。这世上，哪有什么清心咒。”

“……”死一般的沉默。

木一禾起身，拿起床边的匕首，刺向原北。

原北迅速反握住木一禾的手腕，使得匕首没有插x进自己的心脏。

木一禾气得一个甩手，将匕首一扔，插在了地板上。

原北的这最后一句话，把木一禾所有的疑问都堵上了。

对于薄伽王朝，对于薄政，对于原北，对于木一禾自己，他有很多很多的疑问——但他以后不会再问了。

——管他什么前世。

——今生，他只要龙三。

木一禾叫安歌赶走原北，最后说了一句话：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会在以后说明，无聊透顶的第一世不必纠结。

☆、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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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心脏】

拱手河山讨你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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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一禾身体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复原，就连内脏也恢复如初，糟糕的却是精神力并没有变得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每日昏昏欲睡地躺在床上，好像丢失了全身的力气，就连站起来也很艰难。一贯水鬼一样冰冷的肌肤，居然烫得吓人。

薄政凑到木一禾面前：“喂，你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在装死吧？”

木一禾艰难地抬起眼皮：“你把龙三放了。”

“我已经放了啊。”

“当着我的面放了。”

“呵。”

“……”

就知道这个人言而无信。木一禾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薄政摸着木一禾的额头，烫得他都有些受不了。木一禾是他见过的最不乖的人，他是天子，掌握着天下的生杀大权，木一禾却不畏生死，怕他，却永远都不会臣服。他看似用红绳束缚住了木一禾，其实木一禾的一切都不受他掌控，现在就连木一禾的生死，都在逐渐摆脱他的控制。

他还真不想信这个邪。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薄政勾起了嘴角，起身，走掉，不一会儿回来，手里多出来了一包粉末。

薄政顺手扔给安歌：“碾细一些，给仙子泡上。”

银色透亮的粉末，不细腻，还有拇指大小的块状。安歌顿时觉得这该不会是金属粉末吧？吃了不会死吗？

薄政信誓旦旦：“这是好东西，仙子吃了一定会好的。”

安歌知道薄政是不会害木一禾的，继而迅速地冲泡了这包粉末，端到了木一禾面前。

把木一禾扶起身子，靠着床头，安歌一勺一勺地喂。

因为面前的人是安歌，所以木一禾放心地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太累了。很想睁开眼睛，很想下床走路，很想给上薄政一拳，但似乎连想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汤药没有味道，感觉却很是清凉，好像真的能把人身上的火灭掉。

待木一禾服完药后，安歌欠身，离开了椒房殿。整个宫殿只剩下迷迷糊糊的木一禾与心怀不轨的薄政。

过了好久，薄政凑到木一禾耳边，道：“仙子，怎么样？好多了吗？”

“……”木一禾翻身，不想理会对方。

薄政在木一禾的背后笑道：“刚才的药啊，可千万得有效啊。这可是某人的一片心意呢。”

“……”

“我跟某人说了，仙子的身体还没有好，而且还不好治，需要这世间极其珍贵的药材。”

“……”

“这龙角呢，就是一副不错的药材。”

“……”木一禾倏地睁开了眼睛。

“我跟某人说，你是仙子最重要的人，怎么好意思拿你的龙角呢。结果某人哭着喊着把自己的龙角拔下来了呢。”

“……”

说着，薄政把剩下的龙角拿了出来，亮在木一禾眼前。

龙三的人形没有龙角，只有原形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龙角从龙身掉落后会变小，再加上被用去了大半，只剩下了小拇指大小的一截。像是发灰的树干，颓败，枯萎，只在缝隙处闪着银色的微光。这个龙角木一禾很熟悉，跟龙三闹着玩儿要飞天的时候，他总是骑在龙三的背上或者头上，为了防止滑下来，会抓着两只龙角。可是如今他已经想象不到下一次玩儿的时候，该是怎样的景象了。

木一禾奋力一个起身，把薄政推倒，粗喘着气，撑在薄政身上。手在触碰到残余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