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地把人拽进屋,屋里残存的血腥气还很重,厚重的窗帘拉着,有一种阴森森的压抑感。
戚少商环视一周,大床上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但留着警方做的清晰标记,戚少商指着大床喃喃自语:“赵桓死在这里……”同样地上也有一个人形轮廓的标记,他转向问穆鸠平:“你说现场还有另一个人?却重伤没死?”
穆鸠平点点头:“子弹从身后打入,刚刚医院来电话说肾脏破裂大出血,命应该是能保住,但具体的破损情况还要等手术结果。可以确定,凶器为同一把勃朗宁m1903式。”
说着,他将证物袋里的手枪交给戚少商看:“这把枪就握在他手里,但弹匣是满的,并非凶器,不知道是不是想反击却没来得及。”
戚少商隔着塑胶袋掂了掂,没有说话。
他俯下身摸了摸无情倒下的地毯,又走到窗边摸了摸窗帘,问穆鸠平:“你们来时这扇阳台门就是关着的么?”
穆鸠平非常冤:“当然了,老大,我们怎么说也是专业的好嘛!”
窗帘和地毯都有点潮,唯一的可能是昨夜这扇连通阳台和卧室的门是开着的,雨水打进来过。
戚少商一把打开窗帘和推拉门,看见阳台上有两个脚尖朝向卧室的泥鞋印。
“卧槽!不愧是老大!”穆鸠平马上指挥手下来量尺寸、做倒模。
找到了这么关键的证据,戚少商却显得并不开心,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和扑朔。
正对阳台摆放的那面大镜子里映出沉思的自己,是该找证人谈谈了。他想。
“发现尸体的人和相关的人,你有问过话吗?”他叫住对着那俩破脚印狂拍的穆鸠平。
穆鸠平嘿嘿一笑:“没有啊,等着老大你来坐镇呢,你知道谈心我最不擅长了,万一打草惊蛇可遭了。”
戚少商非常鄙视:“亏你当队长七八年了!以后出去给我留点活路,千万别说当年你是我带出来的,我还指着事务所养家糊口呢!”
穆鸠平一边跟着他大步走出去,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没我你那事务所也没法养家糊口好嘛,平时能有个跟拍外遇的都算大案要案了好嘛……
他一直想不通老大为啥要辞掉刑警的工作,虽说这工作苦点挣得也不多,但至少是个正经工作,而且以他的能力,混几年升个署长都没问题的,可偏偏他就和迷了心窍一样,毅然决然地辞职了。穆鸠平看了这么多年,唯一的解释只有……恋爱中的男人是没有智商的!
最先接受他们问话的人,是负责清扫工作的女仆。
这辈子没见过死人,今天一大早猛地看了这么一出,她吓得不轻,说话也颠三倒四没个重点,一会儿说开门看见尸体吓死了赶紧去报警,一会儿又绕回开头说自己是和平常一样的时间来打扫房间。穆鸠平听得很崩溃,想打断她,但戚少商率先一步发问:“你们进屋的时候,阳台的门是开着的吗?”
女仆努力地想了想:“好像开着,因为窗帘在晃……”
戚少商抱臂沉默了一瞬,又问:“那灯是开着的吗?”
“开着,啊没有,应该是任怨先生进门开的吧……”她想了想,摇摇头,小声嗫嚅,“我记不清了。”
“屋里的另一个人是谁?你认识么?”
这回女仆很坚定:“不认识,也没见过。殿下的访客都是保密的……平时我来打扫的时候基本上连殿下的面都见不到……”
“他的房间,经常有人留宿么?”戚少商身体凑前逼问,“别说你不知道。你见不到人,但房间几个人住过,你每天打扫的时候总能看出来吧?”
女仆有点窘迫,这种隐密的事情叫她怎么说,她想了想,只得说:“是……可能偶尔有人住吧,但只是床上乱一点,我……我也不太确定啊。”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那个人手里有拿着枪么?”
女仆似乎又想起了屋里的惨状,抖着嘴唇说:“不……不知道,我没敢看……”
戚少商想了想,拿出那把手枪搁在桌子上,问:“这把枪你见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