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就明白,自己今天这么走了,就入不了楚王的眼了。
——这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安远内心深处从未臣服过命运,他就没走,腰背挺得似钢板,嘴唇翕动几次,才艰难说:“我只是觉得,说了也没用,反而……叫殿下……忧心……”
更正确地说,他是怕楚王把天都通个窟窿。
“哦,不说来听听,就知道没用?”
“因为……这是……整个禁军系统的积弊,我……”安远心里忐忑,看看左右,没看到任何熟人,就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说不该说。
从前他性子太鲁直,其他三个“安”会给他提点。
沐慈不徐不疾说:“别看了,朝阳和安庆都想旁听,连安华都不放心,大着胆子说想过来看看,我偏没让,就想听你这个‘鲁直’的人说两句真话。”
安远就是性子直,不肯昧着良心说话做事,又不是没脑子,看这情形就知道,楚王是有备而来。
看来,他原先的事,夜行卫只怕早摸了个门清。今天楚王才单独召见他,是想借他做突破口,要有大动作。
难道……楚王真的有心革除积弊,整肃军风?
不,这不可能。
军中积弊极多,克扣兵饷,虚报人数,倒卖军粮甚至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