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对天授帝弯腰鞠躬,表达尊敬。
天授帝简直惊喜。
这是沐慈第一次对他表现出敬意,主动行礼。以前这孩子对他都是爱答不理的高冷范儿。天授帝根本没反应过来这会儿主动权都被九郎拿走了,他就跟个被表扬的下属似的,还沾沾自喜。
李康看天授帝笑得脸上都能开花……忍不住掩面。
天授帝赶紧把沐慈扶起来,抓着人家的小手就不放了。
沐慈也没计较,话锋一变,很严肃问天授帝:“尊敬的皇者,您打算继续用国家和百姓的鲜血惯着这些蛀虫,还是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职责与忠诚’?”
天授帝冷笑:“父皇当然需要能吏忠臣。”然后又拧眉,“只是,一下流放这么多官员……”也依然会造成政局不稳,特别在洪灾即将到来的时候。
沐慈却摇头:“不能流放。忠者死,奸者纵,不应该!”
几个人都没理解他的话。
沐慈解释道:“这些请辞的官员,堤坝决口的可能会很高。您流放了这些退缩者,却是变向保住了他们的性命。而且这时候肯继任的,大多是忠臣勇者,却在给退缩者承担风险。因为继任者成了主管,不论是谁,一律也要上堤的,他们就要用性命为前任买单,而退缩者虽然被流放,却保住了性命,遇到赦免,就抱着金银美人,回家享清福去了。”
这的确很有可能,而且根据《大幸律典》,流放者只罚款,哪怕诛灭九族,也只罚没非法所得,并不抄家的。
沐慈又说:“这时候也掰扯不清,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更换官员上面,洪灾不等人。”
是啊,其实天授帝倒不是流放不起这么多人,严打的时候流放的官员人数也不少,只是不会这么集中,又正处于洪灾来临的急迫阶段,需要人主持工作。
其实,就是怕洪灾来临没人工作,这一点最为难。
沐慈早就防着了,就建议皇帝……
“派兵吧!”
王又伦的心脏都吓得漏跳了一拍,李康直接揪掉了几缕胡子。
天授帝都有点吃惊:“派兵?派什么兵?”
“没时间去掰扯,雨下得太多了,随时会有危险。尊敬的皇者,您不是掌控兵权么?就用您的兵去镇压。”
沐慈在三个人恐怖的目光下,在那张上百人的名单上,写下:军事管制,主官必须上堤,退缩以逃兵论罪,斩立决!
沐慈写着鲜血淋漓的计策,面上依然淡定,没有丝毫人间的感情,平静道:“以事态紧急为名,宣布国家进入救灾紧急状态,暂时实行军事管制,特别是西河流域。您派出巡查御史,再派出禁军为督战队,代表您的最高旨意。现在,包括以后,都不允许在灾时辞官,不上堤也要押着上,病了抬上去,殉职给抚恤并恩及父母妻儿,抗命逃避者以战时抗命、逃兵罪论处。”
这都是要砍头的。
退缩辞官的官员是打算现在死,还是尽力修固堤防,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就很好选了。
天授帝一辈子铁血,都有点被儿子的铁血狠辣手腕给震住了:“这也太……朝局会动荡的……”
“不,不会!三成以下只是局部混乱,不会造成全国动荡,如果速度够快控制住主官,连局部混乱都不会有。若什么都不做,大灾之后,民不聊生,才会举国动荡。”沐慈道。
这道理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皇帝,您还有邸报,更有人才,想办法引导舆论,让本来就公正的道理压过怨恨之言,您就全面赢得了这场战争。”沐慈道。
天授帝是个优秀的皇者,细细想来,发现沐慈的方法是最有效的,可手段却太……让见惯风浪的皇帝都有些震惊,然后,心里涌出一点激动……
越来越激动!
说实话,天授帝暗搓搓玩过的手段加起来也没今天玩的这么大手笔,还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玩大了,天授帝也不是怕,只有点犹豫:“牵扯太大,若真是大洪灾还好说,万一不是……”
他就算是皇帝也会被大家,被后世子孙骂死。
“大洪灾的概率已经上升到了百分之八十五。”沐慈很笃定,随着资料越多,越发肯定。
天授帝也不由得重视起来,站起身,郑重问:“父皇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你如此笃定有大洪灾的理由!”
沐慈双目依然平静直视天授帝:“您不会相信!”
“你说,只要是你说的,父皇就相信!”天授帝看看左右,“你们都退下!”又释放龙威,“不,退到一旁,远一点,今天在场的谁也不允许离开朕的视线。”
所有人退散,退到足够远的角落,不敢交谈。
沐慈缓缓站起身,道:“这是一种异常的全球自然气候变化。在大海比较热的区域,如果第一年海水温度异常地持续变暖,就会让第二年整个世界的天象发生异常,造成一些地区干旱而另一些地区降雨过多,旱灾与洪水的危害也更大。在我们那边,每4年发生一次。你们这里……我没有数据,推测不出。但今年,一定就是一次。我预估今年下半年到明年,还会迎来一次大旱灾。”
天授帝却没听到旱灾,脑子里嗡嗡作响,有点站不稳,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一会儿才很虚弱地问:“你们……那边?……你……从哪里来?”
沐慈:“……”
这重点抓的……
“你从哪里来?”天授帝却穷追不舍。
“我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