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小娘子们还打算去镜子湖看马球赛呢!那一日正值朝中休沐时候,长安城不少小郎君也会前往乐游原游春,约了在镜子湖打一场马球,听说裴郎君、程小国公、谢郎将都要下场呢!”
阿顾微微一怔,目光中隐约闪过一丝欣喜之色,随即不再犹豫,点头道,“既如此,你便回去禀告你家娘子,便说当日我一定过去。”
到了四月初三,清晨的第一缕晨光射在长安林梢的时候,丹阳公主府春苑中,阿顾从榻上起身,还有一些迷迷糊糊的,碧桐领着小丫头进来,亲自伺候她盥洗,伺候着阿顾换上了玉色缭绫窄袖衫,一条碧撷裙,将阿顾的青丝挽成了双鬟,从妆奁盒中寻了一串银丝绞链,戴在头上,一片鸡心链垂在双鬟之间,熠熠生辉。想了想,又寻了一串拇指大带着淡淡润泽的明珠项链,挂在阿顾的脖子上。
桂香捧着一碗鸡丝羹进来,笑着道,“娘子,这是纨秋姐姐亲手熬的羹,味道鲜美。”纨秋掌管小厨房之后,便将桂香要了过去,在自己身边打副手。桂香能说会道,缠着纨秋学了几手厨艺,在春苑很是讨喜。
浓郁的香气弥散在次间中,阿顾捧过来用了一口,笑着赞道,“果然不错!”
用完了朝食,公主从外头进来,看见阿顾,眼睛一亮,执着手看了一会儿,笑道,“你今儿这身打扮的不错,看着又清新又爽利。”
阿顾笑着道,“这些是碧桐替女儿装扮的!”
公主道,“碧桐有心了,赏。”
碧桐上前一步,朝着公主屈身道,“婢子谢公主。”
小厮早就将一辆青帷马车停在内院门前,桓衍一身劲装,骑在马车一边,握着腰间宝剑的剑柄,雄赳赳气昂昂。公主送阿顾从内院出来,吩咐桓衍,“桓衍,保护好娘子。”
“公主放心,”桓衍坐在随侍的高头大马上,闻声拱手,飒声答道,“桓衍定会保护顾娘子周全。”
公主目视着帘子落下,遮住爱女清丽的容颜,吩咐道,“留儿,玩的开心些儿!”
“嗯。”阿顾从车窗中朝公主灿烂一笑,应道。马车的青布帏落下来,御人吁了一声,驾起马车,沿着长安大街向前驶动。阿顾坐在车中,车帘随着马车前行,微微动荡,落在她面上的阴影忽明忽暗。
转过长街转角处,一辆枣木宝蓝帏马车从后头追过来,车中侍女扬声问道,“前面可是顾家娘子的马车么?”清甜可喜。
御人“吁”的一声停住马车,绣春开口道,“正是,不知道你们是……?”
“阿顾,”一只手打开了宝蓝色车帘,姚慧女探出头来,朝着阿顾一笑,一双圆眸笑着眯成了两条缝儿。
“我猜着你出门的时间,从朱雀街上走,果然碰上了你。”姚慧女笑盈盈道。
两个人挤着坐在一部车厢中,阿顾心中颇为感动,姚慧女与自己不过初识,照顾自己,实在是十分有心,她握着姚慧女的手,“阿萝,谢谢你!”
“我下帖子的时候,可担心着你不能出来呢。”姚慧女笑着道,“听了你的回信,才放下心来。”
“我可不会驳了你的面子,”阿顾笑盈盈道。
初生的朝阳挂在东城门上,射下和煦的光线。马车出了城门,很快就到了灞桥,灞桥乃长安门户,年年都有无数fēng_liú才子,宦客归人在这儿上演送别归家的好戏,在灞桥折柳亭上,数个垂髫少女正聚在一处,俱都十一二岁年纪,风貌鲜妍,衣饰华美。
“阿雅,这儿。”姚慧女伸出一只白皙的右手,在晨光中招摇,鲜活的的犹如春天发芽的小树苗。亭中的少女们听见姚慧女的声音,都望了过来。
“原来你们都到了呀!”姚慧女携着阿顾一道上了亭子,嘻嘻笑道。
“你还说呢,”为首的一名长眉入鬓的少女嗔道,“我们戌时三刻就到了,等了你足足一刻钟。”她与姚慧女说着话的同时,若有似无的打量着阿顾。
姚慧女笑嘻嘻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丹阳公主的女儿,姓顾,名叫令月。我们是在玉真公主的春宴上认识的。”回头又朝着阿顾道,“阿顾,这几个都是我的好友,都是性子爽快,很好说话的。”
亭中女孩们矜持微笑,和阿顾相互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