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惹怒了护犊子的大爹爹,只听窗外幽怨的低吼:“我就说了两个都是白眼狼,走,乐允,我们不在这待了!”
“唉,阿商等等我。”师爹爹无奈摇头叹息,果然是儿大不由爹,两个跨步走出门去,衣角都跟着犯踌躇。
房檐下长长回荡两个爹爹的叹息,估计这几年的关心都顺着水流走了,无忧总算感觉到了,心里一沉,埋怨梧桐道:“你把两个爹爹惹恼了!”
“是嘛,过来穿衣服鞋子,不然我也恼了!”梧桐掂掂手中剩下的零嘴,威胁着笑,“少爷,穿衣服!”
“恩,好!”无忧看到零嘴眼睛放光,乖乖答应,打着赤脚走到床边,无辜的表情告诉梧桐,“我穿衣服了,你要把冰糖山楂留着。”
“梧桐知道,少爷慢慢穿,扣子系反了。”
“那你帮我穿?”无忧鬼笑着,两手一摊,就等梧桐过来为他穿衣。可结果,梧桐就低低眼帘,慢慢走出去,“少爷,梧桐去帮你把零嘴放好,衣服自己穿,鞋子自己穿。”手指头巴拉着一颗一颗裹着糖汁的山楂,嘴上勾起莫名的笑容,要是里面放点东西,他这个少爷也会乐呵呵吃下去,真头疼。
“都是混蛋。”无忧嘟囔嘟囔,念叨完了还是要自己穿衣服,两层里衣,左右两边系扣,一件外衫,开档下裤,衣服太麻烦了,还是零嘴最简单,只要好吃就够了。
两个爹爹回来了,无忧这个小混蛋就不用跑到小珠儿这个野蛮女哪里吃饭了,想想竟然有些遗憾,二娘娘的饭真的很好吃,甜甜的肉把无忧的馋虫都勾引出来了。想到小珠儿要走,心里舍不得的都不知道是人还是吃的了。
吃了些早饭,无忧继续每一天的日常,一柄重剑耍的龙飞凤舞,飞扬跋扈,连梧桐都忍不了离他远远地,生怕剑锋再次划到身上,万一再出现不知道的印记,无忧还不吃了他。
自从小珠儿说了要去上学堂,无忧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上来拜别。心中的不舍都爬到了脸上,脸上印刻着心神不宁,估计望穿秋水也就是这种程度了。
梧桐实在看不下无忧犹豫的模样,一面是心疼,一面是担心,心疼无忧重情,担心无忧太重情,同百里容一样重情。
“少爷,梧桐陪你下山,送送她好吗?”
这个人只是犹豫,也不知道犹豫什么,又不是生死离别,分别太难了而已。
无忧突然坚定了眼神,如正阳般灿烂一笑,将青铜剑插在地上,跑出去,“我自己去!”
下山的路总是比上山的时候要好走,对面的山头又红了,像吃剩的糖汁山楂,化了,变了色。泛白的天,让枫林抽去最后的血色,使劲盯着飞去的鸟群,盼望着来年回春,好添些颜色。
无忧停在来,没有大喘气,就看到小珠儿坐在门前一块很粗的树桩子上,使劲磨蹭着两只脚,鞋底子都起毛了也不管。无忧扁扁嘴,冲她大喊:“喂,野蛮女,你怎么还不走,我都看烦你了。”
小珠儿从木桩上跳下来,喜悦的神色爬上脸颊,嘴上还是不饶人的假话:“我也看烦了,我就是不走,你拿我怎么样?”
“那你就不走好了,我又没拦你!”无忧翻翻白眼,不在意的回应,手上不知何时捡起来一根干草,来回缠绕在手指头上。
小珠儿羞羞的笑了,还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傲娇人,她也不想走,其实她想留,留下来做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你要保重,我学成之日,一定会去找你的!”
“好哇,我等你,看我不把你打趴下。哼!”她两手叉腰,两个鼻孔对着无忧张狂的笑着,野蛮的模样牢牢刻在无忧的心里,心中的难过消散下去,“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没有人觉得时间会停留,也不会奢望时间会为任何人心慈,门前红枫时节流转,绿了红了,无忧心里还惦记着小珠儿的誓言,却真的没有相信,时光竟然真的就走完了!
盛夏里,一连几天都没有下过雨,天色阴暗暗的耷拉着脸,一水的灰白色,半夜里热出一身汗,无忧翻个身把被子踢翻了。梧桐给他盖上,接着就又踢了,繁复几次,无忧急了,用力一脚把梧桐踢下去了。
梧桐黒唬着脸,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再瞧瞧睡熟了的无忧,扑扑土,继续躺下去,挨着床沿,仔细为他盖上被子。踢了,盖上。
也不怪无忧睡觉不老实,只怪,这两个孩子都长大了,身体长大了,一张床,睡出了习惯,环境变了,习惯却不容易改变!
无忧起个大早,摸摸身边,咦,梧桐竟然不在!熟练穿上衣服,两年一换的衣衫又有些短了,胎发早就及腰,无忧还偷偷用剪刀割掉了一半,被梧桐看到了好一顿说。一条深青色发带,随便把头发都扎在脑后,看看铜镜里翩翩的小儿郎,眉眼慢慢都张开了,同百里容的五官渐渐相似,除了病怏怏的性格,想来就是百里容儿时的模样。
院子里,杂草生出些许,师爹爹种的蔷薇开的张扬,一大簇一大簇拥挤着包围着小院子。胭脂色,深深浅浅还真是符合师爹爹的性格,今天是出奇,大爹爹竟然没有将杂草除去,奇怪奇怪,梧桐这个小混蛋竟然没有练功,人去哪了?
“梧桐,你在哪呢?”无忧刚问一声,一进厅里就看到梧桐坐在桌旁,黑缎带束发,眉眼更加突出,轮廓更加硬朗,可能跟着大爹爹比较亲近,身上的气息也就相近些。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