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昇可不这么想，抱着些折子就拿回了屋里。穆天齐也不敢拦他，这好歹说是回屋看，这拦了要是不给回去了怎么办。

栾昇趴在床上看着折子，穆天齐就在床边坐着，偶尔也拿起一本随便翻翻。反正栾昇开始看了之后，穆天齐就愈发碰这些碰的少了。

穆天齐手覆在他后背上，轻缓给他揉捏着，栾昇看的认真，就没去搭理他这些动作。

“我明天去山上。”栾昇突然想到，回头跟他说着。

“看韵辰？”

“嗯。”

“去吧。”

自打回来，栾昇就最开始那天过去过一次，之后就再没看过他。虽然有人照顾着，但铃铛不在了，他总还是不放心。

“别太晚回来，山上下了雨路不好走。”

“嗯。”栾昇应了后，就又把头扭了回去。

栾昇看着折子，穆天齐看着他。

蛮惬意的。

穆天齐把手探入衣服里，栾昇僵了下就放松了下来。穆天齐轻缓给他揉着，指腹在背上的疤痕处慢慢摸索着。

这些伤…细想想还是膈得他不舒服。

穆天齐从床上站起来，栾昇带着疑惑看他又想做什么，穆天齐却跑远了，留着栾昇一个人依旧带着疑惑的趴在床上。懒得理他，栾昇摇了摇头接着看折子。再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背上凉凉的。

“什么。”栾昇下意识的回头问他。

“去疤的药，你好好趴着。”

单薄的中衣被撩到胸部以上，栾昇嫌不舒服，直接扯了下去。

穆天齐不想看，看一眼就觉着难受，以前不觉有什么，现在却戳着心里怪怪的。

栾昇警惕着他的动作，总怕他不安什么好心。但穆天齐还真就没做丝毫，给他涂了药，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坐着。他突然想起他第一次给栾昇上药的时候，还差点和他打一架，就觉着好笑。

其实时间也不久，大概就是一年半前吧。可现在想到了，虽觉历历在目，却又感到有些久远而不真实。

“看完了没啊。”

“完了。”栾昇把折子合上，本来就没拿几本过来，穆天齐还一会儿催一次。

穆天齐见他说完了，过去给他把折子收拾好拿走了。

栾昇泄了劲，趴倒在床上，本来想翻个身躺着，却想起来背上刚上过药。刚才没太注意，现在才觉着身后那丝丝凉凉的感觉，还是蛮舒服的。

“往里。”穆天齐回来坐床边推他。

栾昇顺着力往里挪了挪。

“睡吧？”

“嗯。”栾昇应，但奇怪穆天齐竟然这么老实。

穆天齐也奇怪他怎么哪不太对。

两个人各自安静了会儿，穆天齐突然挑着嘴角笑着看他，“干嘛，想要啦？”

栾昇被他这么一问，显然窘迫起来，黑着脸说了句，“睡了。”

穆天齐还在那儿笑，“想要就说啊，又不是不给你。”

栾昇见他还来劲了，想说什么还不知道怎么说，毕竟这方面栾昇真的比不过他。

“睡觉。”说完就把头扭到了里面。

“真不要啊。”穆天齐故意逗他。

“闭嘴。”栾昇都要恼羞成怒了，穆天齐见状才停了下来。

“睡吧睡吧。”笑着给他把被子搭在腰上。

夜深人静。

“睡不着啊。”

“嗯。”

“真不要——疼！”穆天齐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栾昇没再搭理他。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

“让我想想啊。”穆天齐平躺在床上，脑子里过着以前看着那些杂七杂八的故事，想着给栾昇找一个适合睡前听的。

“有个大夫啊，他有一次上山采药，不巧被雪困住了，他就进了一个山洞，准备在那儿过一夜。可是晚上的时候啊，他发现里面有一只小狐狸，还受了伤。大夫啊就给小狐狸上了药。第二天的时候，他发现小狐狸变成了人，还扔给他了好多好多果子……”

“嗯。”

“大夫就问小狐狸，要不要跟他走，小狐狸开始说不要，可他已经一个人太久了，所以最后还是跟着他回去了……”

“嗯。”

“大夫每天照顾小狐狸啊，一来二去的，小狐狸就喜欢上了大夫，大夫还发现，小狐狸已经要四百岁了，每一百岁啊，小狐狸就会长一只尾巴。可每一百年啊，小狐狸就要渡一次天劫……”

“后来小狐狸的哥哥来找小狐狸，想要帮他渡过天劫，可哪里有那么容易啊，他——”

“栾昇？”穆天齐轻声唤他。

“……”

穆天齐无奈的摇头，“睡吧。小狐狸和大夫最后再一起了。”

“嗯…”

天将明未明的时候，又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打在房顶的青瓦上。滴滴答答的，搅醒了睡梦里的人。

穆天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伸手向床里探去，胳膊划了两下，却没碰到人。这才不情愿的把眼撑开一条缝。

栾昇坐在床尾，看着他那些动作，又看着穆天齐睁开眼盯着他。

“不睡觉干嘛呢。”穆天齐不满道。

“下雨了。”栾昇说。

“嗯……”穆天齐下意识的把头扭向外面，迷迷糊糊的又把头扭了回来。

一把勾住他胳膊，直接把他拽回床上，按着不让他动。“再睡会儿。”

“嗯。”栾昇乖觉的又躺了回来，扯了被子给两人盖上，下了雨后天气凉了些，穆天齐身子又不好，栾昇怕他难免受了凉。

穆天齐似乎自始至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