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吧。”穆天齐先一步坐回椅子上，指了指旁边，让栾昇坐下。

栾昇听话的坐下，期间穆天齐的目光一直未离开他。

穆天齐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面，并未言语，栾昇却感觉着压抑。所以最后，还是栾昇先开了口。

“韵辰曾经住在卫家……”

穆天齐很安静的看着他，想让他慢慢说，不去给他压力。

“卫宇道暗地里培养着一支暗杀队伍，人数不多，但确实称得上是精英。”

穆天齐并不知道这些事，心下惊叹卫宇道也是有本事。你说有本事的人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死了。

“然后呢。”

“他一直用韵辰养着那些人，保证那些人不会因为重伤不治身亡。”

穆天齐蹙眉不语，用血肉养着吗，灵菡确实有这种能力。

“你去救了韵辰？”

栾昇听他问自己，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韵辰…是自愿的。”栾昇见他有疑惑，自己也摇了摇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栾昇最初见韵辰大约是在两年前，那时韵辰还是个弱冠之年的少年，说话轻轻柔柔的，模样也讨人喜欢。

有时候看见栾昇又磕了碰了，就念个诀给他治了，嘴里还念叨着不痛不痛。

有时候韵辰也会悄悄给那些治不起或者治不好的病人施个法术。

那时栾昇知他心性善良，总是怕他被谁欺负了。可韵辰很少说自己的事情，对于栾昇表示的担心，他也总是笑着说没事没事。

那个时候，韵辰真的没什么事。

可直到两年后，韵辰与栾昇相见的次数并不多，可栾昇知道韵辰的习惯，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他。可是那半年，他却始终不曾见过他。栾昇后知后觉的发现会不会是出事了，这才开始打听的行踪。

可知道韵辰身份的太少，栾昇又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摸索到卫宇道家。

他再见到韵辰时候，险些没认出他来，韵辰已经只有十四五岁的身量。

“你来啦。”韵辰依旧轻轻柔柔的笑着，丝毫不说自己的事情，被栾昇问到后，也还是说着自己没事。

栾昇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可他却不认为他没事，所以只能自己调查，这才一点一点挖掘出卫家暗地里做的事。

这期间，韵辰还在消耗着自己的灵力，栾昇没次见他都回和上次不同。

“然后呢。”穆天齐轻声问他，似是怕打扰道他的思绪。

“然后…我就带着他跑了。”栾昇想到这里时，眼神中似有不甘。

“韵辰会让你带他走？”

“那时候，他已经开始意识不到东西了。只知道去救受伤的事物，人也好，动物也好。我带他走的时候，他也没再反对过，毕竟那时，他连我是谁也开始记得不那么清楚。”

穆天齐听着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那一路，卫家就一直在追着韵辰，无论逃到那儿，都逃不开他的人。”

栾昇说到此，才抬头看他。

“后面的，就像你看到那样。”

穆天齐沉思了半晌，道“我们见到你时，你正好是被他们--”

“杀了。”栾昇接道。当时应当确实会死，可韵辰却把他拽了回来。

穆天齐想到栾昇当时的伤势，心里揪了一下。当时他没觉着有什么，只觉伤口触目惊心。可此时再想，自己也跟着疼得难受。

“所以这次去…是为了给韵辰报仇？”

栾昇摇头“不是，他们还在找韵辰。”

“现在没人不知道，韵辰在这里吧。”穆天齐道。

“所以，他势必会来找山庄的麻烦的。”栾昇回道。

穆天齐瞧着他，思绪百转千回。

“他来了，我自然会有办法让他回去，我总不会把你和韵辰交出去。”

栾昇也去看他，但好正对上他眼睛，就又把眸子移开了。

“抱歉。”

栾昇又一次道歉。

“可——”

栾昇耿直得让穆天齐都不知道能拿他怎么办，就宁可想着穆天齐怎么罚他，也不知道说句讨饶的话。

“下不为例吧，再有下次可就拿鞭子抽你了。”穆天齐故意恶狠狠的说着，心里倒都是些逗弄的意味。“至于这次，这次…一直到年前禁足吧，顺便把身子调理下。”穆天齐把声音沉了下来，其实想想知道栾昇惹事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是狠的不行。

栾昇应了，觉着只是禁足的话，确实也不算什么。却听着穆天齐话锋一转“不过——”栾昇又跟着紧张起来。

“罚你的话，那今天让我搂着睡呀？”

栾昇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玩笑，但看着穆天齐那不怀好意的笑，就不想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