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慕辰一个踉跄,猛地跳到萧炎身边。
那老鼠偏过头看看刘慕辰,对着他吱吱直叫……
靠,他最怕老鼠了好嘛?!小时候被丢到野外去参加什么训练营,后来手指被外面的野生老鼠生生咬出一个洞来,那种钻心的疼痛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也就是所谓的童年阴影。
萧炎看着刘慕辰,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扇子,用扇头去戳刘慕辰的脊背,后者“哇”地一声叫了出来。
这一叫把那老鼠和大理寺卿都吓得不轻。
萧炎朗声一笑,他看着靠到自己身前的刘慕辰,调侃道:“想不到你居然会怕老鼠。”
刘慕辰暗道自己的怂样怎么就被萧炎瞧见了呢,他**咳一声,正色道:“让王爷见笑了,小人只是……”
“吱——”
“靠!”刘慕辰咒骂一声,本能地往萧炎身上躲,后者揽住他的腰,折扇一开,一道凌厉的劲风从那老鼠面前刮过,顿时把它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萧炎收了扇子,他伏在刘慕辰的耳边,轻声道:“你眼下这模样,倒有些像寻玉楼里那些柔弱无骨的伶人小倌了。”
刘慕辰挣开萧炎,大声道:“我不是娘炮!”
萧炎正想问他娘炮是什么,一旁的大理寺卿终于逮到了机会,他见缝**针道:“王爷,这位是…… ”
萧炎道:“他是父皇指给本王的传讯太监,待会儿要是审问过程中出了什么事儿,他好及时入宫禀报。”
以前怎么没这规矩?而且这太监怎么总是往你身上跑?
大理寺卿满肚子疑问,但在看到萧炎一脸“由不得你不信”的模样后,还是乖乖闭了嘴,跟萧炎拌嘴,那他可能离告老还乡不远了。
三人继续往铁牢深处走去,渐渐地,里头有轻轻的喘息声传来。
“便是前面那间了。”大理寺卿停下脚步,他对萧炎作了个辑,恭敬道:“老臣先行告退。”
皇上居然让萧炎独审?刘慕辰暗暗心惊,他看了看牢房深处,只见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躺在一堆破稻草上,他的上衣被鲜血浸染,听说御林军为防葛峰运功逃脱,还特意锁了他的琵琶骨……
弯刀刮入骨髓,那种钻心的疼痛,刘慕辰只要想想,就觉得浑身发凉。
葛峰睁开一只眼,他瞥了瞥萧炎,英挺的面容上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他哼道:“臣身负重伤,只怕不能给王爷见礼了。”
萧炎满不在乎地扇着扇子,笑道:“父皇让我来问问葛将军今夜的事,将军可有什么想辩白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葛峰喘息道:“只要王爷肯放过臣,那臣便可安然无恙。”
刘慕辰心里一动,葛峰的话让他又想起了自己先前的猜测。若论谁与太子不和,那萧炎自然首当其冲,如今葛峰下狱,太子丧失一大臂膀,若说他是为人构陷,那始作俑者必然是……
刘慕辰看了看萧炎,后者察觉到他的眼神,扇扇子的那只手不禁慢了下来,他挑眉道:“你也怀疑是本王做的?”
刘慕辰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是王爷做的,该怎么样才能让王爷顺利脱身。”
萧炎愣了愣,刘慕辰垂着头在那儿暗自思索,萧世显让萧炎来查这案子,表面上是对他青睐有加,但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萧炎和太子不和,萧世显必然看在眼里,如果萧炎一时冲动,就将葛峰定了罪,恐怕皇帝为打压太子势力,料理了葛峰以后,对萧炎的看法也会有所改变……
刘慕辰沉默片刻,对萧炎道:“王爷,他还动不得。”
萧炎正盯着刘慕辰出神,见他突然对自己说话,方才反应过来,他笑道:“谁说我要动他了?”
他顿了顿,对葛峰道:“葛家一门忠烈,世代为将,从□□时就为我天德出生入死,如今我又怎会让将军为这不白之罪身陷囹圄?”
葛峰微微一愣,继而冷笑道:“王爷何必惺惺作态,你既不想皇上起疑,又想料理了我,世上哪来这两全其美之事?”
还挺有脑子,好像比书上写的要聪明一点……刘慕辰暗暗想道。
萧炎笑道:“方才那番话,是太子教你说的吧?”
葛峰愣了愣,刘慕辰心里顿时明白了,太子虽然是个笑面虎,还比较怂,但智力值似乎不错的样子,在书里也提到过许多次……
萧炎道:“贵妃亲自指控是将军所为,父皇震怒,葛家一门都无一人敢为将军求情,太子就更不会了,我那大哥是什么性子,将军该清楚的很。”
刘慕辰静静听着,就他看的原著而言,他一直以为萧炎是个潇洒恣意的fēng_liú王爷,尽管心有城府和野心,但内里也不见得有那么缜密,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才是为将者该有的归宿,难道将军想不明不白地栽在这霉烂发臭的天牢里?”
萧炎见葛峰蹙起眉头,不住笑道:“将军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但是太子的胳膊断了还能再接,他毕竟是太子,可是将军的命没了,那就是真得没了。”
刘慕辰偏头看了看葛峰,他知道,这人终究还是会松口的。
太子思虑周全,可他还是忽略了两点,他低估了萧炎的耐心,也高估了葛峰的忠心。
两人从天牢出来时已将近黎明,萧炎问完了想问的话,整个人只觉轻松不已,他回过头想找刘慕辰说话,却见后者定定地望着他。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