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正在扒拉碗里的饭,闻言,有些纳闷地偏了偏头:“确实醒过,要不然我怎知道要去找帕子呢?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自打你来了之后,他便安静了许多,也不像原来那样躺不安生,倒给省了些力。”
刘慕辰盯着萧炎的脸,也不知有没有将少年的话听进心里。
几人用完饭,那老妪起身收拾东西,少年见状,一脸讨好地凑过去,嘿嘿道:“阿奶,我来帮你吧!”
老妪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还是继续尽你的善心去吧。”
少年似乎已经习惯自家奶奶这样刻薄的样子,他锲而不舍地用热脸去贴冷**,又道:“阿奶,你不是说今日要去清和山采东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妪哼笑道:“什么清和山,就没一刻是安宁过的,这些日子你安分些,别再从外头捡人回来了,不然上了那山,你阿奶我可救不了你!”
少年抿了抿唇,脸上嘻嘻哈哈的笑容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郁愤:“阿奶,书上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为何那些大长老们都……”
老妪瞪了他一眼,陆夫人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这祖孙二人,只觉得这地方处处奇怪。
她看了看不远处那闭合的屋门,很想出去打探一番,看看这以岩壁为后门的屋子究竟是什么模样,可是那老妪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妄动,陆夫人看在她和她孙儿救了萧炎的面上,也只能乖乖听话。
“阿辰……阿辰……”
屋内响起低沉的呓语声,本来在摸萧炎额头的刘慕辰赫然一惊,他坐起身,直直地盯着萧炎的脸,直到他慢慢睁开那双恍若墨玉般的眼睛……
“王……爷?”刘慕辰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萧炎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刘慕辰见状,赶忙摁住他的手,转头对那少年道:“这是怎么了?毒进脑子里了?”
少年眨眨眼睛,一头雾水。
“阿辰真不会说话,能进我脑子里的只有你,毒又算老几?”刘慕辰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忽然向下一斜,萧炎躺在床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抱了个满怀。
刘慕辰见他在别人家里都这般胡闹,顿时哭笑不得,正想去跟人祖孙二人打个招呼,却见那老妪已径自转过身去赶她那不经人事的孙子,嚷道:“看啥子呢!还不快去煮药!顺便烧盆热水给自己清清眼!”
刘慕辰:“……”
萧炎一醒过来,这满屋的氛围顿时不一样了,他搂着刘慕辰的腰,将自己的膝盖抵入他的双腿之间,又用手摁住刘慕辰的脑袋,让他往自己胸口上贴,那模样,浑然是恨不得将人融进骨血里去。
他凑到刘慕辰耳畔,低声道:“阿辰,这些日子,我但凡有意识的时候,都一刻不停地想着你。”
刘慕辰:“……”
他忽然觉得萧炎有点像一只急于在讨主人欢心的大狼狗。
不过这种你想我、我想你的段子刘慕辰早已听了不下百遍,虽说每回从萧炎嘴里出来,都能让他感动一番,但这回他却很有定力地没让他糊弄过去,只道:“你说过,会平安回来的……”
萧炎摇摇尾巴,笑道:“这不是平安着吗?”
刘慕辰趴在萧炎身上,见他笑得一脸不以为然,忍不住用手扯了扯他两腮上的肉,蹙眉道:“王爷既要成就大业,就该一言九鼎,怎可断章取义?”
萧炎被他这样掐着,非但没有觉着痛,反倒无比享受,他笑道:“娘子教训得是,为夫下回一定改。”
刘慕辰不满:“还有下回?”
萧炎本就有些心虚,见苗头不对,赶忙转移了话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刘慕辰顿了顿,他从怀里掏出那块被他收好的帕子,蔷薇纹混着血渍,在萧炎面前一晃而过,后者微微一愣,瞬间了然,他喃喃道:“那日竺兰人放毒,我情急之下用它来蒙口鼻,后来不慎……”
刘慕辰:“设身处地,若是哪天我人没了,只留下这么个死物,王爷又会作何感受?”
萧炎的心猛然一颤,还没来得及出口的那些温言软语瞬间被他吞进了肚子里,是啊,他现在表现得这般不以为然,又将刘慕辰这两日来的担惊受怕置于何地?
设身处地,若自己换作是他……
萧炎的眼眶有些发红,他收紧环在刘慕辰腰上的手,良久,他沉声道:“对不住,阿辰。”
刘慕辰轻轻笑了笑,正要开口,那小少年忽然端着碗药从外头走了进来。
“那个……”他看了看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倒也没有不自在,只对萧炎道:“公子先喝了药吧,虽说体内毒性已去,但未防日后伤了肺腑,还是养一养为好。”
萧炎搂着刘慕辰,从榻上坐起来,他双手接过那药碗,笑道:“多谢。”
少年:“甭谢了,你能从那洞穴里掉下来,又恰好被我捡到,咱这也算是缘分吧!”
那日萧炎和萧易联手追击兀木多,两人多多少少都中了些毒,力有不逮,即便是前后夹攻,最后也没将兀木多杀死。反倒是萧易率先被□□反噬,性命垂危,萧炎无奈之下,带他寻了处地方躲避,正是刘慕辰和陆夫人先前找到的那个洞穴。
“那日我本想偷摸出去玩,没想到才用杆子戳开洞口,就见你们两个掉了下来,险些压死我!”
萧炎有些无奈,要不是当时他与萧易状况不佳,又怎会竟相掉进洞穴里去呢?
不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