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目光放空，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原先设计好的情节全都乱套了，夏行歌根本没按他的剧本走！

这怎么办？

对方见他沉默良久，以为他心中不快。于是说，“对不起。”

“哈？”应长情回过神来，急忙说，“没……没有……唉，这……”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捋直了舌头重新说，“这不存在对不起，你不用道歉。”

夏行歌看了他一眼，迟疑道，“可是我是男的。”

“……男的就不能去喜欢人吗？”

“可是你也是男的啊。”

“男的就不能被喜欢吗？”

应长情微微皱起眉头，“这有问题吗？”

夏行歌看了他一会儿才轻轻摇头，说，“没有问题。”

他一早就知道这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面对面跟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没有了那份理智。

虽然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喜欢对方，但其实他怂着呢。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只听对方又语重心长地说，“一码归一码，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我对这种事也是持这样的态度。你不用觉得抱歉，也不要怀疑自己。这些都是正常的。你喜欢谁，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不妨碍我们做好朋友，做好兄弟知道吗？举个例子，就像你知道你邵青哥哥喜欢男的，你不会觉得有问题对吧？也不会想听他跟你说抱歉是不是？换作是我也一样的，因为这本身就没有不对的地方。退一万步说，你就像我弟弟，我和余老师一样，希望你健康快乐，阳光自信地成长和生活，你能理解吗？”

啊，好像被发了好人卡，但是又好感动。“你怎么这么好……”

“这就叫好了？你也太好哄了吧，亲！这些不都是朋友间相处最起码的包容和尊重吗？！当然了，我们自然也要尊重不接受这种事的自由。这些都是小事，你不用太感动，咱们身边几个玩的好的都是这样想的……我的天呐！你别哭！”

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掉眼泪！应长情一下子就慌了，马上去翻自己外套找纸巾。

竟然没有！

他又在夏行歌身上拍拍，从他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一包纸巾抽了一张手忙脚乱给他擦眼泪。见他捂咬着嘴唇压抑自己的声音，他回望了一下来路，然后拉着他沿着河岸又走远了一些。

走了两分钟到了一个小山坡，他俩就在那儿停下了。应长情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料想应该不会有人跟到这里偷拍。而且天都黑了，只能拍到鬼吧。

夏行歌在他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他头都大了。像郑兴荣说的那样，他对他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和友情，看小弟这样他也难受。

讲真，都说女孩子哭起来让人手足无措，男孩子也一样好吗！

一个男生哭成这样，那得是受了多大委屈啊？

或许是暗恋太苦了，而自己之前还动不动打他，动不动说他笨，很伤人的。

应长情换了张纸巾帮他擦眼泪，“你是不是在别处受到过排挤啊？别哭了……算了算了，哭吧，哭出来好受点。”

让人家哭自己在一边看着也不行，于是他又微微张开双臂，“来，抱抱。借个肩膀给你用，不要钱。”

免费的不用白不用。夏行歌上前一步环住他的后背，脸埋在他肩头继续哭。

他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哭什么东西，反正就是停不下来。

大概是在听到对方说希望他健康快乐，阳光自信地成长生活的时候就绷不住了。他心里想这个人真是太好了。

不过……拿了疑似弟弟卡好难过。

应长情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没点亮这个技能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听到怀里的人好像在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但是他没听清。

“什么？”

“我说……那我还能继续喜欢你吗？我可以默默地……绝对不会打扰你……也不会提任何要求，我就、就默默地……”

应长情：“我——”

“不知道”三个字就要说出口，郑兴荣却找来了。

鬼知道郑兴荣是怎么找到这个方向来的。他在远处挥手，大声喊他们的名字。

应长情回应了一声，随后拉着夏行歌去跟他汇合。

“你们在搞什么？”郑兴荣不悦道，“乌漆墨黑地跑到小树林里干嘛？打啊？”

应长情推了他一把，“别乱说。”

郑兴荣没再说什么，回到酒店吃过饭后才去问师弟什么情况。

应长情刚洗完澡，围着浴巾坐在床边，很是郁闷的样子。他手上夹着一根烟，没点着。

郑兴荣拿了打火机要去给他点燃，被他躲开了，说，“不抽。”

他把烟扔进了垃圾桶，而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开始跟郑兴荣讲谈话过程和结果。

“所以我还没回答你就来了。”

“我怕你心一软就答应了，然后跟他在小树林里疯狂地……”

“干嘛？”

“打/炮。”

“我去你大爷的！你怎么满脑子豆腐渣！”

郑兴荣接住迎面砸来的枕头，“簌簌的文里就是这样写的，小受表白，小攻犹豫，然后小受献/身，小攻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爽了之后就跟他在一起了。我怕你经不住诱惑。”

“他不是那样的人！”应长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也不是！”

“那你怎么说呢？”郑兴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