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男丁,按礼法绝不能过继出去。而萧悦沄自己则打算为萧爷爷守满一年。
因而萧爷爷刚刚去世的一个多月,萧家的餐桌上就不见荤腥了,只有在和傅朗一起用餐的时候才会额外做一两道荤菜,而萧悦沄自己是肯定不会碰的。
傅朗察觉了,但没想到萧悦沄是在守孝,只以为他没有胃口,便没有刻意点明劝说。
最近,傅朗觉得自己跟萧悦沄独处时,气氛有些怪异,总觉得双方都下意识地在躲避对方的视线,如果有萧岳洋在场似乎气氛还稍好一些。
还有一个变化,也不知怎的,傅朗觉得自己对萧悦沄总有些心下发憷,很多事情几乎是萧悦沄一个皱眉,一个吩咐,傅朗便都下意识乖乖照做了。
之前,因为自己忘记吃饭或者一些冒失举动也惹到过萧悦沄,当时傅朗立时便真心道歉了。但这次似乎跟之前不一样,明明几乎每天都要见面,但却总感觉,在他和萧悦沄之间,不知何时,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下意识地,傅朗就想到了那个拥抱,似乎就是从那之后开始的。
但是,那个拥抱怎么了?还是自己之后又哪里做错了吗?
明明萧悦沄对他这段时间的帮助都表现得非常感激,连连道谢,最近餐桌上也常见自己喜欢吃的菜。
但傅朗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傅朗按了按眉心,他真的搞不懂现在孩子心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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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萧悦沄希望自己的心志能更加坚定平静,借着这一年的孝期,他希望自己清心寡欲、埋头苦读,应对高考,不因弟弟以外的事而有所浮动。
实际上,敏感如他已经察觉到自己跟傅朗的关系似乎有些过于近了,而他却并不希望让这种关系更近下去。
傅朗是良师益友,可信可靠,萧悦沄很感激,未来定会找机会回报,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然而,当习惯了一个人的陪伴之后,很多事情都发生得悄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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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朗峰高科上下都感觉dà_boss傅朗的心情不太好,当然,他生气还算“环保”,不会像某些领导一样狂喷唾沫星子把人骂哭,也不会像卓峰一样嫌弃鄙视挤兑到让人无地自容。只不过,他那种“冻人”的威压,对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极大的挑战。
这让傅朗所到之处,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说话,气氛非常压抑。
朗峰的员工无不祈祷,随便谁,求你赶紧让dà_boss的心情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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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的月考,萧悦沄果然受了影响,尽管有老师和邹文涛帮忙补课,但他的成绩还是退后了几名。不过,各科老师都知道他家的情况,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老刘安慰了几句,然后鼓励了一番。
好在小学生学业简单,萧岳洋的成绩则并没有受太大影响,依旧名列前茅。
萧悦沄沉下心,努力把所有心思重新投入到学习中,用苦读来塞满脑子,摒去一些杂七杂八的思绪。
等到五月初,期中考完后,萧岳洋也结束了守孝,而萧悦沄的名次则再次不负众望地进步了,考到了年级第40名,正好是第一考场的末尾。
按照他的势头,很多人相信,一年后的高考,萧悦沄一定能考上一所重点大学。
萧家兄弟的心情也在日复一日密集的生活和学习中逐渐好转,笑容开始回到他们的脸上。
时光来到鸟语花香,出门踏青的时节,某个周六一早,萧悦沄便照例带着弟弟萧岳洋去了安静的华风校园。除了周六补课的高三初三师生和保安后勤人员,相比于工作日,学校里的人少得可怜。当然,保安也不会拦着本校的其他学生进入,毕竟学校里还有些没回家的住校生,以及一些零星的学生来学校图书馆自习的、落东西回来取的,或者来学校踢球打球的等等。反正每个教室都锁门了,重要的地方也有监控,又是自己学校的学生,不怕不安全。
而萧悦沄早就跟保安大叔熟悉了,每周末都带着萧岳洋进学校,在一处僻静隐秘的角落,继续教授萧岳洋武艺。
而就在这时,他们居住的14楼忽然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陆奶奶和白蓉女士按照傅若谦给的地址,来到了傅朗家门口。
因为想要来个突击检查,她们事先并没有知会傅朗,只是问了他身边的秘书,知道今天他不在公司加班,料想他上午会自己家,毕竟之前傅朗已经跟家里打了招呼,今天晚上会回老宅看望他们几个长辈,应该不会乱跑,而自己没事出去交际也不是傅朗的性子。
果然,按响门铃后一会,就见傅朗把门打开,那张冷脸中透出的一丝无奈,自然逃不过两个疼爱他的女性的法眼。
“奶奶、妈。”傅朗让开门请二人进去。
陆奶奶和白蓉在傅朗的房子里转了转,对房屋结构布置不予置评,房内的整洁和纤尘不染自然也归功于钟点工,不过傅朗本身就在军队里待过三年,个人卫生习惯极好,卧室床上现在还有豆腐块被子呢。
倒是窗台上几盆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让她们眼前一亮。
养花种草?这可不像自己孙子/儿子会干的事。
顺着她们的目光,傅朗看到了养在他阳台上的两盆植物,解释道:“那是邻居寄养的。”
萧悦沄平时很喜欢侍候些花草,算是紧绷的学习家务之余难得的休闲活动之一,因而不知不觉就在家中养了不少盆植物,萧家的阳台和窗台都已经摆不下了